夜色浓如墨。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
那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霍家大门,汇入车流。
女孩子坐在后座有些拘谨,后背挺得笔直,透过后视镜看了驾驶座那司机几眼,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机很有眼色的放满了速度,恭敬的询问,“原小姐,怎么了?”
原殊然支支吾吾,“可以直接送我去帝都大学吗?”
司机点头,“当然可以。”
原殊然不好意思的道,“你就送我到学校门口就行,我办完事自己回去。”
司机一愣,“这个不可以,霍总吩咐要安全送您到家。”
原殊然抿唇没说话。
为难了一阵,开口道,“可能有点久。”
司机礼貌微笑,“没关系的。”
“……”
他以为的有点久,可能顶多就几个小时。
然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凌晨三点,学校门口还没有任何动静。
原殊然进了学校,就失去了联系。
今晚没有星星,月亮隐在乌云后,天幕一片漆黑。风很大,吹得树枝群魔乱舞。斑驳的树影落在窗户上,多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卧室里,夏如槿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大口的喘息。
霍言深察觉到异常,起身开了灯。
伸手揽过她颤抖的肩膀,“怎么了?做噩梦了?”
因为刚醒,他声音沙哑慵懒,夹杂着担忧,说不出的性感好听。
夏如槿回神,转头突然问道,“老公,霍晨鑫下班了吗?送原殊然的司机回来没有?”
霍言深眸光一顿,下意识拿起床头的手机。
“我问问。”
“……”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夏如槿起身,往窗边走了过去。
打开窗户,视线刚好落在那颗优昙婆罗。
高大的树干在空中疯狂的摇晃,叶子在安静的院子里,发出沙沙的声音。花苞还跟刚移植过来一样,迟迟没有开放。
钱叔说,优昙婆罗花太罕见,能查到的资料很少。
但是能确定的是,从花苞到开放的周期很短。
正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短暂稀有。
然而这棵树,从搬过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变化。
就好像时间在它身上停滞了一样……
肩上一重,一阵温暖从肩头传来,夏如槿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窗口风大,别站在这里。”
夏如槿跟着他走回来,在床边坐下。
就听见他继续,“霍晨鑫下班了,现在在家。送原殊然的司机还在帝都大学门口,说是一直没等到她出来。”
听到这话,女孩子面色严肃起来,匆匆忙忙的拿起衣服,就当着霍言深的面换。
“她出事了,我得马上过去。”
“……”
霍言深没问她为什么知道,只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深了一瞬。
也默默的拿过衣服换上。
直到坐上车,夏如槿才跟他解释,“我刚刚梦到她了。”
不用说,霍言深也知道是原殊然。
他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她一眼,淡声安慰,“担心则乱,可能只是你想多了。”
夏如槿摇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做过噩梦。但凡做过跟身边人有关的梦,要么就是被入梦,要么就是已经发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