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工坊,其余设施倒是令梁帝产生了浓厚兴趣。
营区方面,在梁帝印象中,就算是龙虎军这种级别的营房,也只是大通铺而已。
但是天机营的营房,却全都是单人床,而且房间收拾的也极为干净利索。
显然这些卫士的待遇,平日里就不输给校尉级别的武将。
再说账务局,简直像是一个小型的天禄阁,各种账本,整齐落列于书架上,且每个书架都有明确的时间标识,根据书架可精确到年,具体的书本则精确到月,而书页则精确到天。
梁帝随手拿起一个账本翻了翻,里面记载内容之精细,就连梁帝也不禁暗暗咋舌。
莫说大项或是公共支出,就连一些细碎到针头线脑的支出,也记载的清清楚楚。
梁帝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将账本塞回书架,无论是对于秦风,还是对于天机营,已经基本放心。
只需看了这账务局,剩下的设施,不看也罢。
梁帝背着手,转身朝行院走去。
……
北狄前锋大营。
前锋统领,看着探子刚刚送回的情报,眼神越发阴冷。
末了,将信笺重新塞回信封里,转手递给谋士,沉声道:“派传令兵,原样送交大王,接下来如何处置,大王自有决断。”
谋士不敢迟疑,连忙怀揣信笺离开营帐。
前锋统领瞥了一眼旁边噤声的副将,冷冷质问:“钟灵的尸身,当真无法带回来了?”
副将抱着头盔,低头回应:“钟灵兵败当日,便遭枭首,首级早已送往大梁京都。至于尸身,则被送到大梁边城,悬挂于城门之上,日夜有边军把守。一可提振大梁军心,二可重创我军士气,除非攻陷边城,否则夺回钟灵尸身一事,绝无可能。”
前锋统领脸色冷若寒霜,许久之后,猛然拔出佩剑,手起剑落,将面前足有六指厚的长桌,一剑劈成两半,震天怒吼响彻大营:“秦风小儿,杀我钟灵良将,扰我军心,此仇不共戴天!”
“你不是在大梁京都,为那三名牺牲卫士,操办风光大葬?!我倒要看看,你那所谓天机营,到底能埋多少尸体!”
“来人,传我命令,派出三千游骑,分散出去,只管杀伐,我要让大梁边境十里内的百姓,血祭钟灵!”
就在传令兵即将离开营帐之际,恰巧谋士赶了回来,闻讯,连忙将传令兵喝住。
继而快步进入营长,拱手疾呼:“将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自本月开始,扰边耗敌之策,已经收效甚微。大梁边境村落,皆有兵力把守,可依托房屋村势,强行演变成攻坚战,而此战法,绝非轻骑所擅长。照此下去,被消耗的一方,反倒会变成我们。”
闻听此言,前锋统领怒喝一声:“既然如此,边城势必空虚,可一鼓作气攻之!”
谋士再次反驳:“根据探子回报,驻扎村落的兵力,并非边军,而是从各州府抽调而来。边城仍旧固若金汤,莫说其中守军足有万余,就算只有一千人,也绝非我前锋能够撼动。若想攻坚,还需后方援军赶到。”
前锋统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一双虎目尽是不甘:“难道真拿大梁毫无办法不成?我军与大梁北境边军交战足有十余年,边军只知固守,偶然开城迎战,怎么突然改变战略,以后方二线军力,分散驻扎村落县城,精锐边军全力驻守边城。此大略,绝非秦天虎那迂腐之人,能够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