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刑部尚书钱裕还差人捎信,说你坑害其子钱承,怪为父教子无方。”
秦天虎这番话,教训其次,教育为主。
京中大臣,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事情做的太绝,日后不好收场。
若秦风能一直得势也就罢了,倘若有朝一日失宠,必定面临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秦风见老爹没有动手揍自己的打算,干脆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瘫,翘着二郎腿,两条胳膊随便往扶手上一搭,怎么舒服怎么来:“父亲大人,论教子无方,您怎么能和钱裕相提并论?那钱承扔出十五万两银子,就图一乐,这种败家子越多,我大梁社稷越是岌岌可危。”
“我这是为大梁除害,防患于未然。”
秦天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眼。
当初臭名昭彰的京都第一纨绔,如今的穿着打扮却是越发的随性了,跟“金贵”二字八竿子都打不着。
再说秦风自从摔坏了脑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去过明月湖那种烟花柳巷。
至于挥霍……
现在一琢磨,秦风的钱全都花在了刀刃上,毕竟以一己之力,支撑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战争,放眼整个大梁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昔日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如今只剩下了“吃”这一个癖好。
吃的东西,也皆是些干果水果等零碎,山珍海味都很少去碰。
再结合北溪县屡屡立下的奇功。
连秦天虎自己都不禁犯嘀咕,若连自己都算教子无方,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称职的爹了吧?
想到这,秦天虎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不再提及钱承一事,不急不缓地问道:“你先前不是说出去敛财应急吗?敛了多少?”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秦风脸上又是一阵憋屈。
想起自己被梁帝坑了五百万……呸,那可是整个琉璃坊行业啊,总利润何止几千万两银子?
秦风的心都在滴血。
见秦风脸色不好看,秦天虎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安慰起来:“不必自责,国战当前,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纵使京中子弟再纨绔,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也断然不敢大肆挥霍。以往你给京中子弟挖坑的手段,如今失效,却也是情理之中。”
柳红颜终于将手头的账务处理妥当,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温柔似水道:“你今日不是要举办什么拍卖会吗?就算再不顺利,那两件琉璃器的价值摆在那,少说也能卖个几万两银子。”
“天机营的财政虽然紧张,但毕竟有酒楼和糖业的支撑,只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总能勉强撑下去。实在不行,就削减支出,让父亲进宫说情,之前许给圣人的五千重装骑兵,缓些时日。”
“还有高山国方面,购马之资,尽可能用白糖替代,减少资金流出。”
“毕竟对于高山国而言,白糖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物,尤其是现在受到国战影响,大梁与高山国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莫说白糖,即便是普通的蔗糖,恐怕高山国也已经吃不上了。”
面对父亲和二姐的安慰,秦风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
默默从怀里取出钱庄本票,放在书案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么点钱,能支撑多久。”
啪!
看着放在桌上的厚厚一沓钱庄本票,柳红颜和秦天虎同时愣了一下。
这叫……这么点钱?
是你小子飘了,还是我老秦同志提不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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