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把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又怎可能会忘?怎可能忘得掉?
他没忘,她当然也永远不会忘。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暮楚被他拉着,缓步往前行,低声在他身后轻轻说道:“对不起……”
“嗯?”
楼司沉愣了一下,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暮楚也抬眸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楼司沉敛了敛眉,“刚刚不是说了吗?过去的事情,我已经……”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懊悔自己,如若不是自己当年擅作主张,又怎会害你成这样?所以这些年你躲着我,避着我,甚至讨厌我,全都在情理当中的吧!若没有我,你又怎会受尽这么多磨难?我想,换作是谁,心里都会有怨恨和责怪吧?”
“我没有!”楼司沉当即否认。
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深目沉沉的看着她忏悔的面庞,“你觉得我会对你有怨恨和责怪吗?如若会有,我当初就不会拼死救你了!”
暮楚仰高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儿看着他,“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心里才更加过意不去。”
楼司沉眯了眯魅眸,“过意不去?”
他性感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声线喑哑几分,“那么你这六年来,忘不了放不下的到底是这份过意不去,还是我楼司沉本身?”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
暮楚不答反问他,小手顺势捉住了他的大手。
楼司沉却没再答话,只反手将她的小手重新置于自己的手心里,继续缓步往前走去,好半晌,才听他在前面沉声说道:“我不希望是前者。”
暮楚只觉他宽厚的手掌心里,暖融融的,而他的话,却能更温暖她的心。
“你不希望是,那就不是了。”
暮楚在他身后,笑眯眯地低声回他。
那一刻,仿佛有软绵绵的糖果,一瞬间在她的心池里化开了来一般。
她感觉到,楼司沉握着自己的大手,稍稍收紧了力道,而他手心里的温度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温烫起来。
那份温烫,一直沿着她的手心,灼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温温热热的,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只知道,很暖,很舒服,很清甜……
前面,梁靳尧手握镰刀,忙着给身后的楼司沉和暮楚开路,他一边割着长到了小道上来的树丫,一边同身后的卢远道:“喂!你确定这大山里面能住人?你路摆明儿没什么人走过,你家老爷子真能住着?”
梁靳尧很是怀疑。
一刻钟下来,他已经满手血泡了。
“我爷爷肯定住这山里,虽然我来的次数不多,但这点印象我是有的,绝对错不了。”卢远非常笃定,“再说我爷爷平日里鲜少出山的,听我爸说也就三五个月出来一趟,买些日用品什么的就回去,其余时间就都窝在这大山里不出来了,不高兴的时候也不见人,就算我爸拎着我去了,也一样被他老爷子给撵走。”
梁靳尧拧了拧眉,“还真是怪癖!”
卢远见到了他手掌心里的水泡,有些水泡都已经破开了皮,看起来就特别疼。
他居然有些心疼了,“那镰刀给我,我来割吧!做这种事情,我有经验点。”
“你有经验?”
梁靳尧一巴掌轻轻拍在卢远的脑袋瓜子上,“你有个屁经验,温室里的小花一朵!本少爷是部队里出身的,什么样的重活苦活没干过?就这点破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帮忙。”
卢远被他砸了脑袋,有些怨念,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你就不能温柔点?”
亏自己刚刚还心疼他呢!
梁靳尧扯着嘴角坏笑,“见到你这柔柔弱弱,斯斯文文,老子就温柔不起来。”
卢远脸都黑了,抬腿就想给他一脚来着,“却你大爷!!”
后边,暮楚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我有点累了,我们先休息休息吧!”
其实,她并不觉得累,她只是担心楼司沉会累。
“你也坐坐吧!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呢!”
暮楚把自己的屁-股从石头上挪开一半,知他有洁癖,又用衣袖替他把石头给擦干净了。
“不用!”
楼司沉伸手,捉住了她擦石头的小手。
暮楚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以为他说的是不用坐了,正想着自己该用什么招儿说服他的时候,却见他已经靠坐了下来,“我是说不用擦了,我没那么介意。”
暮楚释然一笑,“你没那么介意吗?你可是我见过最为挑剔的男人!”
“你才见过多少男人?”
“我见过的男人可多了!”
暮楚抗议。
“多?”楼司沉扬了扬眉梢。
“多!很多,挺多的!就相亲对象来说都快已经数不过来了,但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犯贱?偏偏就只想缠着你不放手,甚至明知道,你可能早就不喜欢我了……”
有时候暮楚想,自己大概就是骨子里有些轻贱,有些自虐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可单恋者,不全都这样吗?所以,往往他们显得极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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