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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相撞和激烈的噫嗚鳴笛格外混亂, 嘭地重響,貓女四肢並用,重重落在一輛疾馳汽車的車頂, 鐵皮瞬間凹陷, 急剎車‘吱——’地長鳴, 車輪在地上擦出清晰的劃痕, 狠狠撞到路燈才停下衝勢。
車主憤怒地從車窗伸出頭剛想開罵, 迎面就是一個少女的咆哮,右臉兩個拳頭大小的貓頭衝他發出尖銳瘮人的叫聲,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 迅速跳車連滾帶爬地逃跑:“怪、怪物——!!”
貓臉少女擡頭分別看向三個位置,驚恐的神色一閃而過, 轉身狂奔, 像只靈巧的豹貓躍至五米遠的校車車頂, 司機亂打方向盤,車裡小孩齊刷刷哭泣。
聲音吵到兩個貓頭, 它們開始互相吞噬並啃咬少女的臉頰肉,少女被惶恐和劇痛裹挾,精神崩潰,仰頭咆哮,猛然一爪刺進校車鐵皮, 將其掀開, 露出底下哭成一團的小孩和老師。
少女憤怒地看着他們:“別吵了別吵了, 別吵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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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一聲後, 她跳進校車, 不過一小會兒又踹開後門奔逃出來,岑今趕至校車, 朝裡面一看發現無人傷亡,不由愣了下,腦子裡閃過一個猜想,轉身朝貓臉少女逃亡的方向奔去。
就在他看到貓臉少女的身影之時,忽然有三道身影自兩邊民樓的天台跳下,圍攻貓臉少女,救下被嚇得腿軟的司機,其中兩道身影用鐵網困住貓臉少女,鐵網鑲嵌無數鐵蒺藜,每絞緊一寸,鐵蒺藜便扎向少女的皮膚,刺耳的貓叫和女人尖叫混合交響,吸引圍觀羣衆。
這時又有一人身着神父長袍自一輛汽車後面走出來,抽出一柄十字銀器,將銀器一端拉長變成長劍,快步向前,驟然穿透貓臉少女的心臟。
圍觀羣衆鬨然驚叫,晚到一步的岑今試圖隔空操控神父的十字劍,救下那名貓臉少女,可是就在他明確感覺到操控成功的下一秒,那柄十字劍猛然脫離控制,刺進少女的心臟。
少女發出淒厲的慘叫,漸漸無聲,像垂死的貓發出虛弱的呻.吟。
那名年輕的神父鬆開十字劍,張開雙手高聲說道:“別害怕,我們來自教廷。這個少女已經被魔鬼附身,魔鬼侵.佔了她的軀殼,必須將魔鬼困在她的身體裡,再殺死她,就能徹底殺死害人的魔鬼。”
他扯住鐵網中這名少女的頭髮讓圍觀羣衆仔細看到她恐怖的貓臉,恐懼和強烈的殺意在人羣中迅速渲染開來,每個人都希望神父儘快殺掉魔鬼。
“你觸犯了不該觸犯的罪惡,我替父之名,以火焰洗淨入侵你靈魂的罪惡。”
話音剛落,貓臉少女無火自燃,鉗制她的兩人立刻鬆手,但被火燒、被十字劍插.進心臟又被鐵網困住的少女根本做不到自救。
火焰燃燒猛烈,慘叫連連,圍觀羣衆有些羣情激憤,有些面露不忍和恐懼,但是沒人上前阻止。
岑今扯下街邊綠化樹一條絲巾罩在頭上,將頭髮絲和臉都遮擋嚴實就衝進人羣裡,先逼退兩名神父,再一把拔.出貓臉少女心臟的十字劍將其一把甩向青年神父。
鏗鏘聲響,十字劍擦過青年神父的兜帽重重插.進汽車輪胎,嘭一聲巨響,那青年神父露出露出白皙英俊的面孔和黃金眼瞳。
圍觀羣衆有人認出他,驚聲尖叫:“大衛!是大衛!”
而此時岑今已經驅逐貓臉少女身上的火焰,將鐵蒺藜網撕碎,抱起少女就跳上汽車,踩着陽臺衝至天台,眨眼不見蹤影。
名叫大衛的青年神父攔下兩名中年神父說道:“不用追了,審判已經結束,魔鬼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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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擡頭向衆人微笑,像太陽神一樣燦爛正直的笑容輕鬆迎來人們的好感,他們簇擁到大衛的面前,七嘴八舌詢問貓臉怪物的由來、爲什麼會有魔鬼出現,大衛不是在好萊塢發展嗎?爲什麼變成一名驅魔神父……大衛耐心作答。
他說他原本是一個普通人,對某些詭異事件相當感興趣,從小到大遇見不少靈異事件,偶然一次前去某個村莊採風,不幸遇到紅舞鞋的大型詭異事件,之後一舉成名。
本來想進入好萊塢發展,可是教廷找到他,坦言他是奇蹟之人、有福之人,必將爲拯救世人而活,心懷感恩的大衛因此答應教廷成爲一名驅魔神父。
經過幾個月的特訓,他已經能夠對付魔鬼。
大衛:“但我不會放棄工作,所以我仍會參加休息日的音樂節。在工作結束之前,我就住在帝國酒店,任何一個普通人遇到解決不了的詭異事件都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就在兩名隨從的擁護下離開。
而今天下午發生的驚險一幕和大衛的宣言通過媒體向全城擴散,再加上前段時間的新世界觀在全球推廣做鋪墊,以及發達的媒體,大概到晚上七.八點,消息已向全網擴散。
***
岑今將貓臉少女安置在某個廢棄教堂的角落裡,發現她全身燒傷嚴重,心口的致命傷流出黑色膿血,全身的毛髮大把掉下來,臉頰的兩個貓頭奄奄一息,仔細看卻能發現縫合痕跡。
目光一沉,他的猜想果然沒錯,這貓臉少女不是怪物而是人類,她臉上的貓頭是被手術縫合上去的,只不知通過什麼手法竟能讓被移植的貓頭還能存活。
不太對,或許貓頭早就死亡,淒厲的尖叫只是複製瀕死前的神經反射。
粗略檢查一遍,岑今確定少女沒救了。
沒有人類能在火燒和當胸一劍後還能存活,就算送往醫院也無力迴天。
瀕死的貓臉少女突然用力拽住岑今的手腕,迴光返照般睜眼吐露出幾個陌生法語,岑今聽不懂當將發音全部記下來,而少女一邊說話一邊將兩顆銀子.彈死命塞進岑今的掌心,渾然不顧銀子.彈將她的手灼燒出白骨。
岑今趕緊接過子.彈,少女這時意識到眼前的黃毛不懂法語,便改用英語說:“聖烏拉蘇的1.1萬女巫……凡集體癔症皆爲珈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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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沒頭沒尾,後一句恰好聽懂,岑今眉毛下意識一挑,卻又聽少女包裹住他握銀子.彈的手直勾勾盯着他眼睛說:“新的救主將以全新的面孔降臨,摧毀舊的命運之矛,重造……殺死新救主。幫我,找到傳奇女巫。”
岑今眉頭緊皺,直視貓臉少女固執地眼睛,嘆氣說道:“我答應你。”
話音一落,貓臉少女闔上雙眼失去呼吸。
總覺得被迫偏離航道,還記得一開始的任務是參加音樂節,結果答應列車死靈去趟梵蒂岡(黑箱古卷已上報國家,結果還未下來,但黃毛得親自去趟梵蒂岡這要求不變),現在又答應貓臉少女找傳奇女巫,感覺事情變得好複雜。
討厭麻煩和複雜的岑今有點想龜縮回殼裡,然而他做不到違背承諾,哪怕當事人已死亡。
這時外面一幫人巡邏過來,準確無誤地朝他這邊過來,岑今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將貓臉少女的屍體帶回山海崑崙,將她的安葬事宜交給崑崙管事者。
河柳不建議將貓臉少女埋在霧氣裡,那迷霧不知來處,裡面藏着許多兇殘的詭異,還不如利用多餘的青銅重塑成一株參天青銅樹樹棺,類似北歐神話裡的世界樹,就讓它成爲詭異們的歸宿。
岑今聽完建議倒沒反對,同崑崙商討,得到認可便仿造出一株巨大的青銅世界樹,矗立在青銅城的北方。
離開崑崙之際,岑今回頭看着北方仿造的青銅世界樹,又看向西方的拘屍那羅,心裡忽地生出些許異樣,所幸無論拘屍那羅、世界樹都只算是崑崙形隨意動的仿造品,哪怕前者已有佛的意識,不然他會以爲這裡集齊了三大神話體系。
撓了撓下巴,岑今離開生氣勃發的山海崑崙,藏在廢棄教堂的塔尖背面,眺望下方一羣黑袍軍裝小隊,他們頭戴黑帽、臉扣着碩大的鳥嘴面具,牽着同樣佩戴鳥嘴面具的狼狗尋找到貓臉少女剛纔躺過的地方。
岑今俯瞰他們交頭接耳,當中一個鳥嘴黑袍人拿出手機通話,接着那條狼狗忽地擡頭看向他藏身的位置,下一刻急促的犬吠響徹舊教堂的上空。
鳥嘴黑袍人齊刷刷擡手,袖口伸出槍械對準岑今所在的位置就是猛烈的炮轟,火光四射、轟鳴不斷,一排彈.孔連成線使塔尖攔腰而斷,粉塵和硝.煙混合遮擋視線。
一旦銀光閃過,硝.煙被劈開,鳥嘴黑袍人走出,看着遠處一抹身影在林立的塔尖、民樓天台靈活跳躍,便伸直手臂,手.槍自動拆卸、重組,一支威力巨大的狙.擊槍頓時取代胳膊和手.槍,如有意識般對準那道跳躍的背影接連發出數道攻擊。
子.彈出膛穿透空氣直逼向那道身影,卻見頭巾被風揚起,而後‘duangduang’數聲,子.彈像打進空氣牆,深深凹陷至極限便猛地反彈回去,速度甚至比它們從槍.管裡射出去更快,眨眼就到鳥嘴黑袍人跟前,噗嗤幾聲扎進他身體裡。
咚地重響,鳥嘴黑袍人自高處墜落,腿和手摔折,無法行動,他的同伴走過來撩起黑袍,露出人類神經元和機械結合的奇異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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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軀體的肉.體部分和機械體重要結構都被子.彈碎片炸爛,顯然救活的成本遠高於就此死去。
於是爲首的鳥嘴黑袍人摘下同事的鳥嘴面罩,將手臂對準他的頭顱,機械自動組合成槍.支,砰地輕響,鮮血四濺,而地面的鳥嘴黑袍人的腦袋如炸開的西瓜。
周遭的鳥嘴黑袍人不敢多話,連狼狗也低頭臣服。
空氣中血腥味撲鼻,爲首的鳥嘴黑袍人對着通訊器說話:“叛逃者已解決,聖.槍碎片遺落,狼犬已捕捉到嫌疑人的蹤跡。”
通訊器沉默片刻,傳來幾聲古怪的腔調,而後掛斷電話。
鳥嘴黑袍人反手一揮,便有人上前收拾同事屍體,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岑今摘下頭巾扔進垃圾桶,避開監控到附近的服裝店採購一套衣服,出店後將沾到硝.煙味的衣服鞋襪全部扔掉,他不確定那條狼犬是否能循着味追蹤而來,謹慎點總沒錯。
那羣奇怪的鳥嘴機械人是爲了追蹤貓臉少女而來,他們跟街頭三個驅魔神父有沒有關係?
聖烏蘇拉的1.1萬女巫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出來這句話,跟傳奇女巫有關聯嗎?
貓臉少女提到珈倫病和救主,也許她臉上被縫合的貓頭跟某個特殊組織有關。
岑今快步回酒店,此時夕陽染紅天空與河流,河面金光燦爛,彷彿河牀裡鋪滿黃金。圖騰等人陸續歸來,約在酒店的餐廳順便解決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