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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試圖查看自身傷勢, 腦袋一動就發現脊骨插着金屬管,卡着讓他沒法動。
“什麼時候能好?”
“兩週左右治好破裂的臟器,完全改造軀體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最快也得兩三個月。”
“歐洲神明不得猖狂壞了?校長他們恐怕抵抗不了多久, 沒轟炸教廷前, 每天都得死幾十萬人, 兩三個月後, 估計人類全滅。”
“審判暫停,高空天使被拆卸重組成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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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艦?這是要掀起戰爭的意思?”
“死幾十萬人,威懾一下就夠了, 想獲得絕對的信仰還需要共同參與的榮譽感,沒什麼比付出生死的戰爭更能挑起人類的榮譽感和歸屬感。
等戰爭結束, 留下來的這批信徒最忠誠, 無論什麼手段都無法再挑動他們的信仰。”
“歐洲神明對人類未免太瞭解了。”
“老手段罷了。”
岑今想起歐洲神明曾用詭計吞噬半個如日中天的神話體系, 頓時明白對方的謀略在於絕對的耐心,估計平時經常埋伏在人類羣體中觀察人類的弱點, 才能制定出這套對付人類的縝密計劃。
“話說回來,它的目的是消滅人類?還是爲了完成它的劇本?”
從煞費苦心的救主選拔到毫不吝惜地拋棄克羅爾,從一開始以爲的爭奪強武到威懾全人類,從奪取全人類的信仰到審判、裁決全人類,歐洲神明的目的好像隨時都在變幻。
每件怪事都有它的手筆, 而且環環相扣, 每當解決某件事, 他會以爲這就是神明的目的, 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告訴他, 你猜錯了,這不過是神明爲了達到它最終的目的而安排的一步棋。
虛虛實實, 樁樁件件都套在一起,搞到現在,岑今完全迷糊了。
“你覺得會是什麼?”
“不知道。”
“猜一猜。”
岑今想了想,說道:“不像仇恨人類,它看不起人類,但沒有帝釋天、西王母之流,從骨子裡就不屑人類,輕視人類,將人類視爲噁心的爬蟲恨不得除之後快。
我覺得它之所以看不起人類,是因爲人類弱點太多,比如七宗原罪,這些都是他編撰出來的東西,雖然是爲了實現某個目的,但字裡行間一定也體現它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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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覺得人類原罪太多,缺點、弱點太多,如果剔除人性,變得強大完美溫和,應該就是它所欣賞的、寵愛的模樣。
真正厭惡某個種族只會敬而遠之或滅殺,不會分析他們的不足,更不會設想出完美的人類討自己喜歡,潛意識裡就有了和平共處的想法,當然前提是這個種族跪在它的腳底。”
就像人類討厭蛆蟲,根本就沒有跟蛆蟲共處的想法。
“所以它的目的不是滅殺全人類,應該是……”岑今有些遲疑,他的確不夠確定,只能從每件事裡提出最關鍵一個詞:“信仰。”
“爲了全人類的信仰。”
“也可以這麼說。”
丁燳青沒繼續說,換了個話題:“它是個劇本狂,會盡量將最盛大的末日審判拖到時間,所以人類會爆發戰爭,但是前奏以試探爲主,雙方都不會暴露底牌。”
換句話說,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以及未來的幾個月內都不會爆發大型戰爭。
岑今放心了,有閒心觀察周圍環境,發現很陌生於是問:“我們在哪?”
“方舟動力源核心。”
丁燳青三言兩語告訴他方舟和一衆詭異都在應許之地,情況很好,有傷無亡。
“我想看應許之地是什麼。”
岑今又想搓手,但是手腕還被丁燳青拽着,目光定在他手腕那根粗得恐怖的金屬管,猶如放大十倍的螞蟥牢牢貼在腕部吸血,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
“抽取能量,提供修復和改造你的軀體的能源。”丁燳青見岑今表情變得有點難看,就握着他的手按在腹部。“最後的命運碎片被我拿到,它們正在融合,試圖殺死我的軀體,然後吞噬另一個強武,溢出來的能量過於兇殘,我把多出來的這部分能量輸送出去,剛好能消化命運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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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仔細盯着丁燳青看,確定他沒撒謊才鬆緩臉色,同他說道:“過於坦白,談戀愛會很吃虧的。”
丁燳青捏了捏岑今的手腕,聞言擡眼,銀色環狀的瞳孔彷彿詢問爲什麼。
岑今吞了吞口水,聲音又輕又飄:“可以說是爲了救人,不惜傷害自己,高明一點的是假裝不說,等人主動發現。通常這種時候就——”
“你就會感動?是會更愛我還是選擇投懷送抱?”
岑今語噎。
丁燳青瞭然地看他,捏了捏他的臉頰說:“有時候適當的示弱是怕你膽怯,不敢靠近,但示弱不是依靠欺騙來完成的,我不會用這種劣質的謊言博取你的同情和愛意,不需要。”
岑今眨了下眼睛,心跳得很快,呼吸刻意放得很長,就爲了緩解造反的心臟。
“求愛這條路上,我一向光明正大。從前是,以後也是。”
丁燳青笑着說,溫柔得要命。
“有個問題。”
“嗯。”
“你跟我……我們戀愛紀念日是哪年哪天?”
“1999年6月3日凌晨3點26分。”
“還好沒精準到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