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么?”楚熠淡淡地问。
他的神色清冷漠然,与萧晴初预先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说完了。表哥……”
萧晴初刚喊出声,就见楚熠蹙眉道:“说完就退下吧。”
这语气,就像是在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萧晴初万没想到,她学萧晴雪的“告密”,换来的非但不是熠王青睐,反而竟是这样待遇。
她怎么能甘心!
“表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萧晴初不死心地道:“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阿爹已将此事禀明太后娘娘,娘娘震怒,却降下懿旨要将此事瞒着你,这其中……”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熠打断:
“是不是实情,其中有什么,本王自会查证清楚,在仁寿宫里胆敢妄议太后,你的胆子不是一般大。”
这一次,他的语气已是寒意十足。
萧晴初咬唇看着他:“只要是为了表哥你,我、我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是心甘情愿。”
这话让沈姝没来由打了个寒噤。
说起来,“前世”这位郡主,为了表哥,豁出去的可不是她自己的命,而是沈姝的命。
楚熠时刻留心着沈姝,本就怕她误会他与萧晴初。
听见萧晴初这般不知廉耻的话,脸色瞬间沉冷下来。
“退下!”他威声呵斥。
只是寥寥两个字,却带了十成的煞气。
萧晴初还从不曾见熠王如此动怒,深知方才那些话,已是冒犯。
她犹豫一瞬——
当她的目光落在“淮喜”手里的那盏茶上,眼眸闪了闪,不再纠缠,福身一礼,朝偏殿外头走去。
待到萧晴初的脚步声,走的足够远。
楚熠这才回身,看向低垂着头一脸沉思的沈姝。
“生气了?”
“嗯?什么?”沈姝回神,诧异地抬起眼眸:“生什么气?”
楚熠睇着她,指了指茶盏。
“你方才说我……猴急,我与……”
“哦,是这个呀。”沈姝不待他说完,赶忙压低声音道:“这茶里被人下了梦蝶草的迷药,所以我才随口编了个说辞。”
楚熠凤眸微凝,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缝:“就只是……随口编的?”
“莫非殿下早已察觉此事?”
沈姝恍然大悟:“所以殿下方才把水递给我,就是为了让我试毒?殿下果然英明。”
被赞“英明”的楚熠:……
沈姝见他剑眉微蹙,抿唇不语,忖度着试探:“殿下对方才萧晴初的说辞,信……还是不信?”
“你呢?”楚熠不答反问:“你信不信?”
“不信。”沈姝果断摇头:“一个字都不信。”
“为何?”
楚熠凤眸微挑:“她的说辞,几乎没什么漏洞。那日萧晴雪在我府上久等不到楚湛,告诉我在假山里听见的声音,便就是萧柏源。
只是,萧柏源这些日子领了差事,不在京城里。萧晴雪听见声音那日,也不曾有人见他回府。是以,萧晴雪的指证做不得数。
本王得知他今日会回宫复命,还以为能会会他,倒没想到,他跑了,却来了个告密的萧晴初。”
沈姝听见这话,心里一沉。
“殿下这么说,莫非是信了萧晴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