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话音刚落——
“扑通”一下,周进喜带着太极殿的宫婢们,齐齐跪了下来。
太后见状,脸色一沉。
她目光凌厉扫向跪在地上的众人,威严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明知皇帝吹不得风,还把窗子开了,你们是存心要弑君么?”
这话把周进喜吓破了胆。
“太后娘娘明鉴!太后娘娘明鉴!”周进喜忙道:“是熠王殿下说殿里太闷,让奴婢们开窗的,殿下非但让奴婢们开了窗,还让奴婢们在门口打扇……”
“什么?竟有此事?”
太后诧异看向楚熠:“凤时,明知你父皇畏寒,你还让宫人开窗通风,这是为何?”
楚熠神色淡淡望着她:“究竟为何,皇祖母不清楚么?”
太后瞳孔一缩。
“清楚什么?”她不悦地拂袖,转身走到皇帝榻前:“你如今说话越发古怪,你为何这么做,哀家怎会清楚。”
见她走到榻前,楚熠转眸看向一直立在榻边的沈姝。
这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
沈姝分辨那古怪气味,需要一些时间。
若她主动靠近太后,立在太后身边,必会引起太后警觉。
唯有事先立在皇帝榻前,待太后靠近皇帝,沈姝便可不动声色长时间呆在太后身侧。
沈姝轻轻嗅了嗅。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
此刻,太后身上没有丝毫古怪气味。
就连她先前在太后身上闻到的檀香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沐浴过后的皂香。
沈姝眉心微动。
距离太后离开太极殿到此刻,还不到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里,太后匆匆来回在两殿之间,回宫以后,在这大上午的,不仅更了衣,还洗了个澡。
若说没鬼,她可不信。
可是,沈姝不信归不信——
太后身上并无古怪气味,就算她想找证据,都无从下手。
她沮丧地朝楚熠摇了摇头。
楚熠见状,脸上并无丝毫意外。
显然已是料到会有这样状况。
“既然皇祖母不清楚,那我便告诉您。”
楚熠淡淡道:“方才皇祖母离开太极殿后,我进来发现这大殿里有檀香混合的毒气,所以才会命他们开窗通风。”
太后本是背对着楚熠,听见这话,后背一僵。
楚熠凤眸微冷。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皇祖母知道,父皇的身子,并非风寒之症所致,而是因为被人下毒。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对父皇下毒,这次竟还赶在皇祖母在这大殿里的时候,孙儿是为皇祖母着想,免得被那些胆大妄为之徒利用,做出后悔之事。”
在来太极殿以前,太后原本很是笃定,方才她所做之事,不可能被人发现端倪。
而此刻,听了楚熠的话,她心里第一次有了几分忐忑。
太后绷着脸,转过身,故作诧异地问:“哀家只听李院使说过,皇帝得的是风寒之症,从不曾听过皇帝中毒之事,熠王为何说皇帝这些日子的病症,是被人下毒所致?”
此话一出,除了楚熠以外,沈姝与暮和心下微沉。
太后这表现,是打算完全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