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旁百姓的议论,被抓来的段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宝陵城的百姓眼下是一看到官差便想到姜家了吗?他同姜家有个哪门子的关系?
“被抓进大牢了。”烟花周接过了她的话,看着段斐离去的背影,语气沉重:“第四个了!”
“姜四小姐来的挺快的,是宝陵那里的事情进展顺利吗?”春妈妈随口问道。
当然,这些都同他们不相干,继续摸鱼便是了。他们江南道这里一向是安稳没什么事的。
再说事发那时候,段斐早去往江南道了,带着他那一船的莺莺燕燕玩的高兴,哪有功夫特意来管一个王家小姐?
“洛阳府尹道东川王世子一贯是个风流的,猜个谜而已,哪还记得什么王家小姐?让王家不要胡闹,有了证据再来告官!”说话的江南道都府官员说到这里,看向众人,“我还当真不觉得是在推脱,我若是段世子这么个人,猜完迷就走了,哪有功夫去记个一同猜谜的姑娘?”
“可惜这江先生眼下不在宝陵, 出门访友去了,你那茶馆去不得了,”烟花周说着看向一脸失望的方知慧,不忘多提一句, “那长的不错的江先生不在茶馆里, 长的有些错的伙计和掌柜却在,你要去茶馆喝茶吗?”
不过长的人模人样……鉴于这群百姓也不可能同季崇言那个堂弟季崇欢那样“出口成章”, 便勉强当做是夸赞吧!
这一行人委实有些意思, 抓人的官差统共五六个,被抓的段斐连他的小厮加起来就抵得上官差的人数了, 更不提身后跟着的那二十多个护卫了。
姜家, 又是姜家!段斐听的额头青筋暴起, 他同姜家有个什么关系?顶多也就借个住而已。这姜家一家老小可都进去了, 连唯一没进去的姜四小姐都出门了,姜家上下眼下一个都不在宝陵, 跟他可没关系。
更何况她先前去晏城时看到过段斐从晏城衙门里出来,想来是同季崇言他们交情不浅, 如此就更不用担心了, 季崇言心里有数, 顶多也不过是段斐得罪了季崇言,给个教训罢了。
“好什么好?这东川王自己不就是个风流的?儿子随父,一个德性也不奇怪啊!”有官员说着不以为然,“洛阳首富王家的小女儿生的美貌,自幼也是个被家里宠大的主,便养的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了。那王家小姐居然带了几个仆人离家出走寻这位风流世子私奔也是异想天开。”
春妈妈:“……”倒是个果断的,没一点犹豫直接把几个麻烦直接打包全送进去了。
“可问题在于跟随王家小姐离家出走的几个仆人尸体被发现在了洛阳城外不远处,王家小姐却不见了。”那个神情严肃的江南道官员说道,“更麻烦的是其中一个仆人被找到时还有气,虽被割了舌头,可手指能动,也认得字,临死前写了东西。”
“这难道也是姜家的?长的倒不像那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啊!”
这段世子虽说以万岛湖借船为由暂住了, 不过小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西苑空着便也随他去了。可哪知晓他们不过是跑个晏城的工夫,段斐居然被抓了。
虽然自家丫头离家出走没有看管好是王家长辈的不是,可自小捧在手心里的丫头若是出了什么事,王家上下自是急的不行。
正见前头不远处宝陵城县衙的几个官差正带着一个打扮风流长的也颇为俊朗的权贵子弟往这边而来。
钱三忍了几天的关子终于不再卖了,把姜韶颜一回宝陵就把姜家众人“解决”了的事说了一遍。
“阿嚏!”
“据说是洛阳中秋灯会上见了段世子,同段世子游了游灯会,猜了迷,回去之后便吵着要嫁东川王世子了。”一个接话的官员轻哂,摇了摇头,嗤笑道,“到底是宠过头了,便是洛阳地方上的首富,到底也只是一介行商,东川王父子却是前朝皇族,今朝异姓王,怎么般配?”
“买完吃的去茶馆听个说书什么的,我们宝陵茶馆那说书先生说书说的很不错的。”方知慧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等烟花周接话,两眼放光,“那江先生长的也不错,算是条腌的不错的老腊肉吧!”
同样大白天蒙面的黑衣人……想到那两个去刺杀烟花周的,姜韶颜默了默,道:“倒是同一拨人所为。”
当然,她不懂,家里人却是懂的。待打听清楚了段斐的身份可吓了一大跳,连忙劝王家小姐打消这主意。
……
当然,这麻烦也只是暂时解除而已,总这样时不时的来一下也挺烦人的,所以要彻底解决麻烦还是要彻底干倒大丽才成。
姜辉住了,进去了;姜二老爷住了, 也进去了。既然男子都进去了,那换个女子好了, 于是女子姜二夫人住了, 被姜二老爷也跟着咬进去了。眼下看来即便是贵为东川王世子依旧逃不过那个进大牢的命运。
虽说江南烟雨别有一番风情,可对于钱三和春妈妈这等打小长在江南道的人来说,虽然好看,却也不会如那等没见过的那般稀奇了。
没成想姜韶颜提前好几日回来了,两人皆是一愣,而后便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声。
“你没做坏事被抓为什么不喊冤?”
况且把段斐抓了直接送宝陵县衙大牢关起来的举动也委实太熟悉了,想到先前魏家被送去南边地下挖煤的举动,有动段斐的能力, 还有心思这么干的是谁显而易见了。
女孩子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春妈妈额头上的伤,伤口已经结痂了,卡伤口应该不深,而且看这样子也没有在刀面上撒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粉。
“没做什么坏事官差为什么要抓你?”
什么大义灭亲的?春妈妈有些茫然。
“不过是个误会!”段斐解释道,“误会……”
“是姜家什么人?”
见女孩子没有多说,只是轻哂,春妈妈也未再提自己伤口的事,今儿又下了雨,也不是同秀儿约好见面的日子,没什么事便找个缘头闲聊闲聊好了。
“这个人做什么事了?”
吃完饭也好查查账什么, 没有姜四和茶馆江先生在的宝陵城怪没意思的, 还是挣银子来的要紧。
烟花周:“……”这才是重点吧!不过, 方知慧这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多少年的交情?呵!春妈妈冷笑:“你同姜四小姐认识还不到一年呢,少瞎攀关系了!”
当然,从眼下的结果上来看也无妨,左右季世子和林少卿是一块儿的,递给季世子等同是递给了林少卿,眼下季世子过来打招呼了。
……
钱三闻言连忙点头一本正经道:“姜四小姐大义灭亲,在下佩服。”
“你这穿金戴银又带着这么多护卫一看就是欺负人的人, 估摸着同姜家那几个坏人一样欺负人了呢!”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好,不过这个自小被家里宠大的王家小姐怕是际遇不大好了,”有官员琢磨了一下道,“仆人尽数被杀,自己被人带走,人又生的美貌,不管那些人是为了什么目的,为财也好,为色也罢,王家小姐眼下都糟糕的很。”
“可问题在于王家不知走了什么关系,竟递了信给来江南道追查夜明珠案的季世子和林少卿,”那官员说到这里,不忘多说一句,“还递错了人,把信递给了季世子。”
才一进门姜韶颜便看到了春妈妈额头上的伤,女孩子只看了一眼,目光便是一沉,开口道:“杨家的人动的手?”
他手头是一本坊间流行的查案话本子,有时候打发打发时间便也看看这样的话本子。里头的青天大老爷被人递条子可多了去了。能者多劳啊!
对春妈妈的疑问,嗑着瓜子的钱三一边热情的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姜韶颜面前,一边道:“姜四小姐擅医术,自然是一眼便瞧出你额头上这伤不是打架打出来的了。还有,我同姜四小姐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是什么人难道姜四小姐还会不知道?自然是放心的。”
至于为什么要抓他……
姜韶颜是在从晏城去往姑苏的途中收到的白管事的飞鸽传书。
钱三在姑苏是有个小宅子的,虽然小,却也方便暂时落个脚什么的。
“这林少卿玉面判官太有名也不好,”江南道都府打从大周建朝开始事情便不算多,日常也有不少摸鱼的时候,有个日常摸鱼看话本子的官员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什么人都想着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递条子。”
姜韶颜等人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对坐着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
掀开车帘,视线透过淅淅沥沥的小雨,隐隐已经看到姑苏城的城门了,香梨打了个喷嚏,拉下了车帘。
这话实在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春妈妈还不待有别的反应便本能的点了点头,道:“我若没猜错的话多半是他们干的了!”
人关着,自然也整不了什么幺蛾子了。作为花月楼的老鸨,春妈妈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手底下的人的:“那小柳绿呢?”
“小柳绿住在他们租住的院子里,算是半个主子。”姜韶颜淡淡的说道,“姜二老爷还挺担心她肚子里的金贵血脉的,所以让素日里最得用的几个护卫在小柳绿身边保护她。”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小柳绿肚子里的金贵血脉关乎到他能不能多从姜老夫人那里搞到钱财,自然要紧的很。
这些旁人不觉得如何,作为小柳绿曾经故人的钱三却鬼使神差的突然来了一句:“姜二老爷给小柳绿的那些护卫是男子还是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