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聚到了瑞元观,那天枢、天玑等道观之内必然空虚薄弱,自然是上山最好的时机。
一直待到暮食过后,天色半昏半暗之际, 随着瑞元观门外传来的一阵嘈杂声,玉清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可这主张还没来……”香梨忍不住开口,语气有些急切,“山上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让天权观一脉绝了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瑞元观养的毒物。王卢一贯是个多疑的,天权观人的死又确实同他脱不了干系,当时私心里也是怕瑞元观会遭那毒蛇报复才打发了紫光那个小人。没想到, 到最后,那养的玩意儿居然当真报复了天权观的人。再加上直至如今, 那毒蛇都未找到, 也不知那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王卢一想至此事, 心情便愈发地不好。
话未说完,一道长啸声自九龙岭上传来,随着长啸声一同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的是一只白色的鹰隼,正长啸着向这边飞来。
不过这想法一出, 他便摇了摇头:是错觉吧!大抵是这位姜四小姐本就生的白白胖胖的, 毕竟瞧姜四小姐这样子也不似什么病弱的样子。
“已满是裂痕,每个人只是其中的一片,已是勉强维系,而天权观观主又死了,满是裂痕的铜镜其中一块碎片掉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女孩子淡淡的问他。
“毒物防不胜防,本就是阴招,自然叫人处处提防。”姜韶颜说着抬头看向观外的树丛,早上还在的白隼此时已然不见了,“他们对瑞元观的本就在这几年间生出了怨言和恐惧,若没有那个秘密,眼下他们怕是根本不会来见瑞元观的人,甚至还会抬手以刀戈相向……”
话未说完便听一道声如洪钟的重喝声猛地响起。
玉清吓的面如土色, 进观的道士自然第一眼便发现了吓的面如土色的玉清,见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喝道:“怎么还有天权观的在这里?”
危险这件事,姜韶颜当然知晓,瞥了眼还在感慨她料事如神,以及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玉清,想了想,还是没说。
声音沉重却莫名的刺耳,姜韶颜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这位姜四小姐这一歇便一直歇到了将近暮食的时候,玉清一个人在观中战战兢兢, 忐忑不安。
纵使自己不能上山帮什么忙,可香梨还是不肯离开,只跟着大家在山下等着山上传来的消息。
小午看了她一眼,认真道:“小姐自有主张。”
姜韶颜也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顿了顿,才道:“许是在山中憋久了,脾气有些大,不过应当很快便停了……”
怎么会这样?玉清害怕又不解。
这比喻委实太过生动,玉清默了默,道:“……要四分五裂了。”
倒是挺厉害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盘腿而坐,顿了顿,问他:“其余六观里头厉害的人物都来了吧!”
说罢这话,女孩子便未再开口了,直到此时听到前观道士们的争吵声传来,玉清才惊到了。
滚?好, 这就滚!玉清爬起来, 手忙脚乱的向后观跑去。
这是一招调虎离山的计谋,如此一来,除瑞元观外的其余六观便皆在掌控之中了。而且此时其余道观观中稍稍有些手段的道士都不在。
前观道士的争吵声传来,玉清听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头看正盘腿坐在廊上举着一张九龙岭舆图的女孩子,小声问道:“姜四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吵起来的?”
是以此时听天枢观的道士这么说来, 当即脸色一沉,翻了脸。
“怎么?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呢?”王卢冷笑道,“你们对我们瑞元观不满,私底下叫我一观的人为‘毒玩意儿’的事当我不知晓?”
“好……好威风啊!”话未说完的香梨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叹,看着白隼一记稳稳的俯冲落在了林彦的肩头。
这位真是好大的力道,林彦痛的咬了咬牙,此时却顾不得其他,连忙挥手传令下去:“入夜之后上山!”
往日里最是拿捏做派,便是送接济也要他们亲自上门的其余观中几个做主的道士竟然齐齐来了瑞元观。
玉清:“狮吼功。”
寻常人家亲兄弟间尚且还会打打闹闹,这六观各自守着一个秘密,各怀一门相当厉害的绝技,又并非亲人兄弟,也并非一起长大,除了那个秘密,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这七观感情维系全凭观主德行了。
这样惶惑惊恐的反应倒是让几个进观的道士忍不住蹙了蹙眉,其中一个更是连连摇头:“这天权观一脉原本双剑也是一绝, 怎的如今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玉清听到这里,脸色微变: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若是其他观主怕也是会起疑的,甚至对瑞元观生出怨恨和恐惧来。
云遮雾绕的正中就是那座瑞元观,这个计划从一开始便是打的关门捉贼的主意:只是如此一来,姜四小姐那里才是整个计划最危险的存在。
说话的那个道士闻言这才冷哼了一声, 横眉怒目地喝道:“还不快滚?”
他被那群道士喝了一声跑到了后观,便碰到了“歇息”了一天,此时正精神奕奕的姜四小姐。
一旁的玉清正蹲在那里说着那六观道士的事,虽说被天玑观道士一声吼,其余道士念着“同气连枝”暂且收了手,去正观“商议”要事去了,可想也知道这进了正观里头关了门,里头怕是除了不直接动手之外,早吵成一锅粥了。
过往被这几观道士欺辱过的玉清很难不幸灾乐祸。
“姜四小姐,你说那六观的道士会不会在里头动手?这其余五观的人会不会联合起来去对付瑞元观?他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正在翻看舆图的女孩子便收了手里撑展开的舆图,起身道:“会不会这等事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走!去会会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