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语知道,前世和皇甫沛宇打了一辈子交道,太了解这个人的性子了。他一直都顾忌着他这个弟弟皇甫浔,从前就处处找他麻烦,挑他的刺。
如今皇后寝宫里发生了这么大事情,就算皇甫沛宇不曾察觉,司徒锦香也会想尽办法找个罪名给他们按上。虽然司徒锦香不会要了皇甫浔的命,但是这个能要他命的机会落到了皇甫沛宇手里,他书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勤善这狗东西见到了先皇的令牌以后,便左右为难的样子,不用说,她猜都猜的到圣旨里是什么内容。
圣旨上一定写着“满门抄斩”或者“抄家灭族”之类的字样!
想到这个,莲语心里边又恨上了。
“快念啊!”
她再一次催促道。
没错,她就是要把这狗奴才往死里逼,就像当年他对她做的那样。
勤善跪在地上,两只绿豆眼滴溜溜直转,大概是在想对策。
皇甫浔见他不说话,淡淡说了一句:“你还有事吗?若是无事,本王就不送了。”
他的意思是,要么宣旨,要么就赶紧滚蛋。
“你敢抗旨!”
原本跪在勤善身后的一位武将,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拉开了腰间的佩刀,横眉怒目的瞪着皇甫浔。
“你放肆!”
竹影、云峰大怒。
勤善只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起来劝阻那位武将。
呵,看来三十年过去,这狗东西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喜欢躲在别人背后出阴招。
皇甫浔一抬手拦住了愤怒的两人,自己反而笑着看着地上的勤善,问道:“公公,这是要在浔王府动手吗?”
他的语气很轻柔,可所有的人却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杀意。
勤善吃惊的抬起头,大概是没想到人人口中好脾气的浔王爷,竟会有这样锐利的一面。
“放肆,还不快退下!”
勤善站起来轻声喝退身后的武将,陪起笑脸对皇甫浔说道:“王爷说的这是哪里话,您就是给奴才是个胆子,屈才也不敢再浔王府造次。只不过皇上的旨意……”眼睛咕噜噜转了转,“还请浔王爷与奴才一起进宫,与皇上……叙叙旧?”
武将一愣,上前小声问:“公公,不是说……”
勤善一瞪眼:“说什么说?皇上的旨意是你比咱家还清楚吗?”
武将不敢再说话了,摸摸退到一边。
皇甫浔笑了笑:“也好,本王正好要进宫呢!”
勤善扯起狗腿的笑容:“那,正好,浔王爷请!”
嗯?
这又是搞得什么鬼?
莲语一时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局面了。
“皇甫浔!”
再识海里喊了他一声,“你真的要去见皇甫沛宇?”
“嗯,我和他还有些恩怨未了,总是要见的。进宫破阵一事我已安排妥当,你们随着云峰竹影去便是了。”
皇甫浔的声音悠悠传来,说完还看见他转头回头向自己看了一眼,眼里神色复杂,却看不透他想表达什么。
皇甫浔随着勤善走了以后,云峰和竹影立刻将众人带到了皇宫最偏僻的一座小门外,每个人换上了宫中侍卫的衣服,领了一块腰牌之后,便从小门直奔锦霞宫。
一靠近锦霞宫,莲语便感觉整个锦霞宫的气息和前一段时间相比,完全不同了。
比起那时候,此刻宫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一行人小心的走近宫里,时刻提防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有什么怪物扑出来。
可是他们走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何止是没动静,简直就是死气沉沉,非常压抑。
“莲语姐,那里有人!”
阿笙最先叫了起来,众人一起向他那边跑了过去。
原来阿笙通过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探看锦霞宫里每一处角落的情况,终于在后院的一口井里发现了活人的气息。
莲语用神识下井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已经干枯成淤泥的井底,蠕动着几十具没有皮,鲜血淋漓却又依旧在淤泥里蠕动的“人”白花花的如同腐蛆。一个个张大了嘴,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在仔细一看,都被割了舌头。
都还活着吗?
这样活着,还能称他们为“人”吗?
莲语收回了神识,几乎要呕了出来。
锦霞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这些人就是宫里的那些侍女太监吗?
正在思索间,忽然一群青面獠牙的画皮鬼,从水井周围,四面八方跳了出来,将众人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