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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其实是在给王伦转圜。既然这么说了,至少当着这么多人,那位子苍兄再怎么不高兴也还是要表示一下“雅量”的。
倒是那位太监对王伦的兴趣多起来,毕竟,能脱口说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不简单。另外他一句话打倒一堆读书人,颇觉有趣。
“兀那书生,你倒有些胆识!”不知道是说他敢于接话还是敢于打击一片。
王伦见他和颜悦色,心头大定。刚刚狂言之后,他其实也自内省。低调啊!这是宋朝,没弄清楚人家怎么玩之前不要乱出头,小心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位太监读书不多,哪怕是学富五车,也不会把自己归于读书人之列的,人家也不会认他。既然无害,又怎么会介意?
“小可素闻三皇子贤达之名,一时鲁莽在王爷面前口无遮拦,还请王爷恕罪。”说这句话时,王伦连自已都觉得虚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能够脱口就来,也许还残留着那位王伦的影子吧。
他不知道这太监是不是杨戬,但即使是,他也不想对一个太监卑躬屈膝,太丢份。
但对赵楷则无所谓,人家地位在那里了么。况且太监再怎么牛逼,也只是皇帝的家奴,自己直接和赵楷对话,那就是把自己放在和诸人同等地位的层次上。
都已经是贤达了,王爷怎么会怪罪?所以赵楷很豁达地说:“我朝太祖曾有言,文人不以言获罪。况且今夜诸公都是饮酒赏月取乐,大家畅所欲言,何罪之有?
本来今晚有良辰美景,正是与诸公同乐的好时机,本想以文记之以诗佐之。奈何有矾楼的美成先生这首词珠玉在前,诸公酝酿半响,终觉踌躇无法下笔。
本王把山水郎请来,也是欣闻山水郎素有急才,几首诗词都是绝妙。若是山水郎能留下一二墨宝,方不负今晚之明月秋风!”
该进入正题了。
王伦秒懂。
既然给自己出风头的机会,那么说什么也要抓住。不过,看场中有许多人对自己似是不甚满意的样子,那么这就不是简单的做诗写词的事,而是该用什么办法打他们的脸呢?
再好的词风光一阵之后也就泯然众人了,毕竟像东坡居士《水调歌头》这样的中秋词千年难得一遇。要不然自己做了四首上佳诗词不还是有一堆人对自己不感冒?
除非把某些人踩在脚下,狠狠地踩,他才能被深深地记住----不是他们自己的记性,而是被别人记住的丑态,从而让诗词具有社会的属性。
“王爷帐下有这么多饱学之士,岂能让小可班门弄斧?”王伦推辞道。所谓欲扬先抑、扮猪吃虎,快乐便在此了。
赵楷见他这么说,也有些疑惑。这王伦见了周邦彦之词后如此低调,焉知是不是自忖难以超越便想着另做一首?
他既然来了,肯定是和其他诸人一样肚子里先有了货的,文人的德性都大概一样。
“也罢,且先观摩再作理会。”
旁观众人见三皇子巴巴的把这位山水郎请来,他却好整以暇地鉴赏他人作品,无不侧目。有人便暗想,这家伙不会是词穷了吧?未作已先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