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殿下,贵人她去了一个不会再有忧愁的地方,在那儿她的眼里终于不会再有悲伤。”
那时小小的谢诗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她只知道那个对她永远温柔的母亲,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以后漫长的人生里。
“我母妃她,我记不得了。”
谢诗筠听着吴嬷嬷的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容貌。本该是她最亲的人,却站在雾里,她怎么都看不清。
留给她的是清晰到痛心的悲伤,她好像想起明妃带着她在沉恩阁的那些细碎的日子,那些似曾相识的欢声笑语。
“殿下不要自责,你那时也还小。”
看着从谢诗筠的泪水从眼眶满溢出来,吴嬷嬷也很是心疼。明妃去世之后,她就向安和帝请愿,一直照顾着谢诗筠。
飞羽走到谢诗筠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有父母,没办法感受她的悲伤。
“那吴嬷嬷为何又要告诉我,关于前朝的那些密辛。”
谢诗筠整理好情绪,恢复成往日的平静和理智。吴嬷嬷是她父皇的人,那为什么又会把他父皇最为禁忌的事告诉她。只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便没关系吗?
“老奴一开始并不知道真相,只知道皇上和朝王爷是政敌,老奴那时也是从太后那里无意间听来的。”
吴嬷嬷告诉谢诗筠,那时太后和太妃还没有离开皇宫,朝王爷也还没有死。她奉了皇上的命令去给太后送东西,听到太后和太妃们的谈话。
“哀家总有预感,泽儿最终会死在皇上的手里。”
吴嬷嬷刚要推门进去的手一顿,太后说的泽儿正是朝王爷谢安泽。可是如今朝王爷恪守本分,皇上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
“姐姐,你也别太忧心了,如今朝王爷已经认命,并且把兵权都上交,皇上再怎么着也会顾及手足之情的。”
“能害先皇改诏书,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只可怜了哀家那还没有满月就去了的孙子。”
“姐姐,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乱说!”
吴嬷嬷当时的心情如受五雷轰顶,她不知道皇上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原来她一直效忠的主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残忍到弑父夺权的贼子。
“让人听了去又如何,左右大陈已经是他的,哀家也该去陪伴先皇了”
太后无奈而又痛心疾首的话,像是锤子一样猛烈地击打在吴嬷嬷的心上。她一直相信安和帝的登基是先皇的遗愿,而不成想竟是和传言的一样,朝王爷才本该是大陈的继承者。
吴嬷嬷没有说话拿着东西回了皇上那儿,只说是太后在休息不让人去打扰。从那以后她虽说还在帮皇上办事,但是内心原本的信仰已经分崩离析。
“我父皇他,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等事。”
谢诗筠想起他父皇那么威严正义的模样,怎么都无法和吴嬷嬷说的联想到一起。先前不过是听来的传言,如今板上钉钉还是让她有所震惊。
“老奴知道殿下是要谋求大业的人,便想着千古女帝终究难以被接受,殿下的路会很难走。”
“若是殿下得了朝王爷遗子,再手握当初皇上谋权篡位的证据,殿下扶持朝王爷遗子为新帝,便是名正言顺。”
谢诗筠心里一惊,没想到吴嬷嬷的心思竟然和她想到了一起。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等到公主府建成,她的人脉就可以部署到皇宫外,能得到许多对她有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