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是在此时,沈文书刚和铺子里的掌柜谈完箭矢的图案,正欲去找那二人会合。
迈出的一步却又收了回来。
目光复杂,还是帮着谢诗筠送了沈驷君回去。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沈府里,茶盏碎了一地,沈文书的指尖微微颤抖。
情急之下,竟连一盏茶都拿不稳。
他能明白,长街上的闹剧并非意外,是谢元一手操办的。这种意外于谢元来讲,轻松得不足一提。
但如果降临到自己家人身上,就是灭顶之灾。
谢元是逼着他在选——是选谢诗筠,还是家人的性命。
“我该,怎么办?”空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侍婢小厮皆被赶出,唯剩他一人。将头紧紧埋在膝窝,鼻尖竟蓦地有些发酸……
“就凭他,也想和本太子斗?”太子府内,谢元眯了眯眼,听着小厮的来报,甚为阴狠地弯了弯唇。
“是呢,太子殿下。”那小厮忙不迭地跟风,“奴才不过是向那个沈文书回禀您的意思,他给奴才甩脸子,就是证明同样看不起您啊。”
“哼!”谢元怒道,“不给他点儿教训,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谢元思索了片刻,交代道:“去告诉朝堂上的部下,随便拿捏个把柄给他点儿颜色瞧瞧,算是警告警告这个不识趣的小子,看他能翻得起什么浪。”
“是,殿下英明。”
果不其然。
翌日,朝廷上一卷御旨送到了沈府内。
正是贬官,将沈文书的父亲贬为户部尚书。
缓缓退出正堂,有些心虚地避开自家父亲十分疑惑的眼神。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攥起,呼吸甚为剧烈,似笑非笑,一字一句喃喃道。
“这是在警告我?”
时间,真的不多了。
春风吹散了府里的一地桃花,沈驷君一大清早便到了一家酒栈,约了谢诗筠后,出奇一般地叫上了沈文书。
“怎么这么早。”将将半个时辰,谢诗筠打着哈欠从长街走进酒栈,瞟了瞟沈驷君那压抑不住的喜悦神色。
其后,便是沈文书。
“找到线索了。”沈驷君沉声道,又挥了挥手中的漆黑箭矢,“那个图案,我带着手下一一查询过。是谢元手下的一个集团统一制作的,不可能会有第二家。”
“所以,这场刺杀竟会是谢元的把戏。”谢诗筠指尖叩响桌面,轻嗤一声道,“真是没想到。”
沈文书目光一闪,颔首,炯炯的目光盯着谢诗筠道:“这根箭矢就是证据,所以务必要保存好。”
“此话不错,这是自然。”谢诗筠笑道。
“你再跟我出去一趟,去个地方。”沈驷君看向谢诗筠,“关于线索,还有件事情需要我亲自查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