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最终还是没有让赵衍送他。
赵衍是萧景禹最信任的人,事情很多,她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她说了好久,萧景禹才同意她自己打车过去。
她终于从萧景禹的办公室里出来了,打了个车直奔时家。
她本是不想回去的。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这所谓的家人,没有一个关心过她,哪怕是她无声无息的死在外面,恐怕他们也不会过问。
这一家人,她早就死心了。
若不是严嵩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语气里又隐隐不对,她都不想回去。
也罢,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再踏入那个家门了,一年之期也快了,她也应该回去看看这一家人拿着她的钱过得怎么样了。
出租车在时家别墅区外停了下来,她才进院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冷清了。
秦晚秋喜欢热闹,没事的时候喜欢约几个人到家里打麻将,老远就能听到几个妇人的大嗓门。
严嵩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时家门口的上百盆花草大多都是他在管理。
如今,那一排排的花架子少了好几个,屋门紧闭,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实在想不明白严嵩把她叫回来做什么。
时乔犹豫了一下,伸手敲门,很可笑,她姓时,可真的没有时家的钥匙。
敲了三下没反应,她顿了一下,又接着敲。
“谁?”
屋子里终于传来严嵩的声音,带着警惕。
“是我,我回来了。”
时乔忙回答。
门从里面打开,严嵩探出脑袋,看见是她,才将门大开了,招呼她。
“是小乔啊,进来坐吧。”
时乔没动,看着眼前的严嵩,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个爸爸了,上次见他,还是在萧家老夫人的葬礼上。
可时不过过了半年多,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像是苍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已经长成了一小片,整个人很桑。
在他身上,看不到活力,自信,风度,所有过去跟他这个人很贴切的词,像是都了离他而去了。
屋子里窗户关得很严实,透出一股浓重的烟味,她甚至还能看住白雾在飘。
秦晚秋,严熙月姐弟俩都没在。
这就更诡异了……
“发生什么事了?”
时乔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这个爹,抛弃了她们母女俩这事上不得台面,可心理素质是真的好。
不然,他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属于母亲的一切,还能跟秦晚秋过到现在?
能将他打击成这样的,一定不是小事。
“也没什么,就是可能……我要破产了。”
严嵩像是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悲痛欲绝,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或许,他已经挣扎过了。
不过时乔都不在意,她对这个父亲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反而有些畅快。
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报应的,只是她还没动手,他就已经撑不住了。
他说的公司,是外公留下的,是属于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