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个小喽啰开口就喊“老大，有两个兄弟被打晕了，还有一个死了，被扔在后门边上”。这话说得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那坐在王座上的老大闻言坐直身体“什么！叫醒睡着的弟兄，全寨封锁，有老鼠溜进来了，格杀勿论”。
整个山洞都开始骚动，顾歉刚准备冲出去，就被方余一拽住。这位骑士长看着顾歉，慢慢摇了摇头。躲过这些人的搜查虽然难，但也不是做不到，骑士长主张以不变应万变，等和躲作为主行动相对稳妥。
其他士兵方余一并不担心，那些人跟了他几年，做事稳妥，不是主动现身的话，就凭这些人是抓不到的。但是顾歉不一样，这少年稳重的时间比莽的时间少多了，如果真放他一个人来，现在估计已经打起来了。这人数，他占不到优势。
顾歉被方余一拉着有点着急，他转过头小声对骑士长说“哥哥，你躲好，我去引开那些人，你带上东西赶紧跑，等我脱身了咱山脚下会合”。
说完，这个少年就甩开方余一的手冲了出去。方余一虚握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心，唇瓣张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出声，身旁的温度突然一下就闪了出去。他愣了一两秒，握紧拳头，嘴里低低骂了一句“笨蛋”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担心。骑士长没有跟上去，也没有听少年的话快速撤离，先在后方观察，打算顾歉无法应对再去帮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脱身，其他人不能抽身搭救”这种话。
放在顾歉身上，这少年就不算其他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方余一就总是想要去关照顾这个男孩，跟着这个男孩。
顾歉冲出去之后被围了起来，他也不慌不急，明明被压着，居然还带着陪笑“那个，您就是老大吧，我就无意中路过，没什么恶意……别误会……”。
那老大站起身走下来，眯着眼睛看着顾歉，摸了摸下巴缓慢开口“误打误撞哈？你伤了我的人怎么算？”。顾歉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呃……那个，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身上没啥钱，但我能给你干活啥的……”。这个中年人直接哈哈大笑“小子，，干活？我不需要，你伤了我的人，要么用钱赔，要么用命赔”。
顾歉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命留着有用，还不能给你”。这少年说完抬头就是狡黠一笑，俯下身抽身一转就摆脱了束缚。这个中年人也不慌，继续开口“那把你身上的胳膊腿卸下来，我也能卖钱,，或者……你眼睛挺好看，摘下来给我做收藏，我就不追究”。
顾歉停下动作，抬头好奇“眼睛？”。这个中年人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干掉的那个孩子叫虎仔，没跟我们出去过，前几年捡到的，胆子小的不行，没什么用，杀了就杀了，对我来说没大的损失……但是毕竟是我寨子里的人，你不留下点什么别想走”。
顾歉听完直接愣住了：他真的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听这个老大毫不在乎的样子，眼前的人才是个混蛋。他竟然错杀了一个没干什么坏事的人，只是因为那人刚好在土匪窝里，只是因为刚好在守后门，只是因为吓了自己一跳……而自己竟然还嬉皮笑脸，自以为是地觉得土匪窝没好人，方余一说的没错，自以为是去决定一个人是好是坏，明明不了解他过去未来……
顾歉愣神的时候，一堆土匪扑过来压在他身上，那个中年人走过来准备挖自己眼睛。顾歉不打算挣扎：赔上一对眼睛就赔吧，当给那个倒霉蛋赔罪，做了错事受点伤也认了。但是等眼睛挖出来，面前这个人渣自己要干掉，对生命毫不在意的人渣，不配当老大。
顾歉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反正耳朵和鼻子很灵敏，丢了眼睛也不碍事。心里还在不断默念道歉为那个可怜人忏悔。可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脸上，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这个趴在地上的少年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只见那个中年大叔瞪着双眼，张者嘴巴，胸前一篇殷红，一只剑从后至前插在他锁骨中间，只能看到带血的剑尖。
方余一的声音冷淡地从这个中男人身后传来“我当你调虎离山是怎么个用法，结果跑来玩苦肉计？”。顾歉睁大眼睛呆呆看着方余一，嘴巴张张合合“我……你怎么……”。骑士长目光冷淡“说来这儿的是你，现在破罐子破摔的也是你，好玩么？”。顾歉低下头委屈回答“可是我……”。方余一打断顾歉的话继续道“我没工夫陪你玩，有什么滚回去再说，不想起来你躺这等死吧！”。
周围的土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家老大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堆人愣住了，不知道干什么。顾歉一个翻身跳起来，挣脱开束缚，站在方余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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