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便是断了丁一所有的后路;最重要的是,将丁一暴露在各方势力的刀刃之下,所以既便自己今夜没有得逞,也总有一方会要了他的命。
同时,丁一这边,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毕竟还有绣衣使者在暗暗保护着他,从此便只有对北凌衷心不二。
顾予初此举似乎在帮助北凌,实则她有自己的打算。
“姑娘。”东启巽影行礼。
“你们不必如此,我与巽影已再无瓜葛。下一次行动我再另行通知你们,总之丁一必须要死,就当是为东启做的最后一件事。”顾予初这样说道,她转头走出半步,又回头。
“我很好奇,在范府,我有伪装,你们是如何认得出我。”
“顾帆大人离开琼州之前悄悄留下一枚玉簪、一枚木簪、一枚金簪的描图,引环人交与我们之时,告诫若遇到此簪的主人,都必须听命于她并且全力保护,而那日在范府您正好带着的是那枚木簪。”有人答道。
顾予初这才回忆起,虽然进客堂伺候的时候她特意拔掉了簪子,可之前都是插在发髻上,看来还是大意了。
可率领巽影的授命哪里是一个顾帆能够下达的。
“知道了。”顾予初点点头,心中怅然不已,那个人还是算准了自己。
“姑娘是要去哪,引环人让我们务必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要明白,眼下这个局势,你们虽潜伏在异国他乡,也同样身在战场,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及无辜的百姓。”
“是。”
顾予初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问道,“你们在赫和皇陵是不是也有人秘密潜伏?”
“平日里都是引环人下达命令,我们各自之间并无联系,也是赤血浮屠赶尽杀绝之后,我们几个话下来的才凭素环确认了身份。”
“嗯。”她点点头,心中还是怀疑那日在皇陵之中救自己出石室的大夫也是巽影的一员,即便自己被蓝叶银针封脉,气息微弱,但那个大夫配合的太过顺利,当时情况危急,目的达成未有所深究,现在看来的确是非常的可疑。
顾予初心中百感交集,与启帧明明已然了断,可冥冥之中还是有所牵连。
大战之际,他料定自己无论身在何处,还是心系东启,所以一早就给自己留下了一柄利剑。
可眼下,自己虽与绣衣使者就丁一这件事上立场不和,但顾予初也不愿就此与北凌为敌。
所以,她身份尴尬,也矛盾至极,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手里的这点力量,除掉两强相争可能的得益之人,调转所有的刀刃一致对抗西戎。
顾予初与巽影各自散了之后,为防止他们顺藤摸瓜找到绣衣使者的秘密据点,她躲去范苑的闺房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才回的绣坊。
而她的弟弟气急败坏的在她房中等了她一夜。
“昨晚你去了哪了!?”未等她坐定,质问便劈头盖脸迎而来。
“范府。”她气定神闲的倒了杯茶水。
“做了什么?”束渊一副审理犯人的气势。
“帮你们啊。”
“帮我们?”
“东启巽影明明可以杀他,但又为何半路放弃?然后堂而皇之的从丁府正门撤退,又是为了什么?”她反问道。
“表面是在帮我们,但实际上呢,你到底又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东启巽影要杀他,绣衣使者来救他。丁一现在只能死心塌地的追随北凌,别无他路。”
“这就是你和东启巽影混迹在一起的借口嘛?”
“嘿,你这臭小子知道自己再跟谁说话?”顾予初没了耐心。
“你跟我实话,是不是又要丢下我去做什么东启皇后?”束渊压着嗓子问道。
“你是不是吃坏脑子了?”顾予初伸手去摸弟弟的脑袋,很是担忧的问道。
“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束渊不依不挠。
“当然不是!如果东境战火平息,我就带你隐居祁云山。”
“不去。”
“那我跟你回云京好不好?”
“真的嘛?”束渊脸上的怒意一扫而光,满眼精光盯着自己的姐姐追问道。
“当然。如果再回东启,只可能是去看你予心姐姐,别无他想。”
“那也不许回去。”
“你不想她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想她。”
“那我不也。。。”顾与初话说了一半,看到弟弟转冷的表情,顿时识时务的停下。
“总之,我不会丢下你的,以后我要嫁谁,一定以先问问你同不同意!”她信口开河了起来。
“一言为定。”束渊终于释怀的笑了,昨夜无论是不是姐姐所为,都是对北凌极为有利,他本不纠结这事的本身,只是担心自己姐姐又受人蛊惑,现下得了这个承诺,也是求了心安。
“走走走,陪我去吃早饭。”顾予初拉着这小屁孩出了屋子。
“等等,你还没说为什么又和巽影混迹在一起。”束渊被拉出门外,不自觉的压低了“巽影”几个字,也是担心同仁会对自己的姐姐有所怀疑。
但碍于出了房门,有旁人在场,就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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