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顾予初酒醒了过来,她本能的第一时间去找自己佩剑,确定武器在身旁之后才放下警惕,她揉揉了发涨的脑袋,环顾四周,但目及之处皆是陌生。
这时,一个丫头端着茶饭推门而入,见她醒来,关切道:
“将军,您醒了?”
“这是哪里?”
“束将军府的别苑。”
“束渊人呢?”
“小少爷有工事要处理,命我来照顾将军的起居。”
顾予初一听是束渊的安排,更是安心,这个小丫头想来也是他特意挑选的,话不多但言简意赅,做事也干净利落。
“将军,这是按照小少爷的吩咐特意给你准备的饭菜,您用些吧。”
女人起身,瞥了眼清淡的菜色,皱了眉头。
“放下吧,帮我取些酒来。”
“小少爷特意吩咐,不能再让您多饮了。”小丫头很是为难。
“小心我打断他的狗腿,你快些去取,我保你没事。”顾予初吓唬道。
小丫头想了想,便也不敢再多言,很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等等。”顾予初瞥见自己一身干净的亵衣,接着问道:“昨夜是你帮我换衣的?”
“是的。”
“那我的衣服呢?”
“小少爷说全是酒气,扔掉了。”
“那我穿啥?”顾予初一脸的无奈。
“小少爷给您买了新的,就挂在木施上。”小丫头指着一件湖蓝色交领直袖齐腰襦裙道。
“知道了,谢谢你。”
“将军客气了。”
小丫头走后,顾予初上前看了眼这裙子,颜色倒是不错,只不过这样式真的是拖沓到可怕,她也懒得多想,随手揪了下来,繁复的穿戴搞错了两次,邪火一下子窜起来,差一点就撕了这衣服,好在那个小丫头及时赶到,这条是女人都会喜欢的裙子才得以幸免。
“将军要梳头么?”小丫头见她散落的头发,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问道。
“不用。”顾予初拎起来酒壶大灌了一口,摆摆手拒绝。
“好吧,小少爷顶多骂我一顿,不过只要将军舒心就好。”顾予初这才抬头仔细瞧了瞧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到底是束渊特意安排的丫头,不仅牙尖嘴利,还似乎非常了解自己的脾气。
“你一直跟在束渊那个小王八羔子身边?”
“是的。”
“怪不得。”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再去给我取几坛酒来,我就老老实实让你梳头,梳成什么样子都行。”顾予初摇了摇小丫头敷衍给她的已经见了底的小长颈酒壶。
“将军真是和小少爷一样能喝。”小丫头摇摇头。
“干不干?”
“到时候小少爷怪罪下来,将军得说是您逼我这么干的。”
“成交。”
小丫头也是爽利的人,立马退了出去,这虎了吧唧的做派真是随了自己的弟弟。
顾予初百无聊赖,推开窗子,正对着一方小湖,她靠在窗棂之上,想起昨日种种,不禁又悲从中来,眼泪于她再也不珍贵。
过了一小会,她远远看见小丫头抱着一大坛酒气喘吁吁的在湖面的曲桥上歇了两脚,才抹干眼泪,出了门去,轻松的提起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
“将军,你这太费酒了。”
“我不过想睡个好觉。”顾予初喃喃的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