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拢攘,宾主双方努力维持着和善,气氛倒也颇为热烈。
有方雍在,别说陈瑜,便是罗嘉昕都只能靠边站。不过也正因此,罗嘉昕对于组建仪仗队的心意更为强烈。
风临城前来迎接的上千城卫军士,尽管都是筑基境界,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意,但一个个的站没站相,于队列中要么交头接耳,要么还呼喝打闹。
反观风沫城这边,五百余仪仗军士下船后迅速列队,并且在各自队正的命令下,取出的各色旌旗,在冬日的寒风下猎猎招展。
而且五百余众站在那里不止纹丝不动,更是鸦雀无声。
一边杀气凛冽,一边祥和安静;一边尘土飞扬,一边祥和安静;一边喧嚣吵闹,一边祥和安静。最要紧的是,风临城这边挑衅般,不断怪叫怪啸,而风沫城的仪仗队仍然祥和安静。
“陈兄,我一定要组建一支仪仗队!”罗嘉昕靠近陈瑜,悄声但坚定道。
“好,我帮你!”陈瑜承诺道。
终于进城了。
四轮马车足够宽大,方雍、褚慕贤、褚瑞祥、罗嘉昕和陈瑜共坐一辆车。
“那个,褚前辈、褚兄,那个……”陈瑜支吾一番,终是咬了咬牙,道:“晚辈擅自作主,拨出驿馆部分房舍作客栈之用。而今日着实仓促,已经住进驿馆的一些前辈又在闭关,因此……”
“就是说,风临城的驿馆里面龙蛇混杂,不够清净?”褚瑞祥无所谓,道:“若如此的话,我就住陈兄府上吧。”
褚慕贤初闻驿馆里竟还有其他人心中不悦,但想想自己一方确实失礼在先,而且他对陈瑜将驿馆改作客栈颇感兴趣,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不知改作客栈之后,生意如何?”
“挣点小钱,勉强可维持日常开销。”陈瑜解释一番,又诚恳道:“前辈放心,驿馆中心位置十余处院子一直空置,只是有些委屈贵属了。”
“后生可畏!”褚慕贤向方雍微微一笑道。
“陈主簿之才,这两个月来老夫也是看在眼里,不愧是宗门出身啊。”方雍同样微笑附和道。
至于仪仗队受些委屈,不论方雍还是褚慕贤都不当回事。陈瑜不可能让他们幕天席地,了不起大家挤一挤而已。
说话间马车穿过城门洞,立即有鼓乐丝竹之声传进车内。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中洲修仙之风太盛,以至于很多资质比陈瑜更差的人,也会心存侥幸踏上修仙之路。但也因此,中洲有太多修士活地不像仙人,而像世俗凡人那样,学一些吹拉弹唱或者歌舞,然后投身大势力麾下充作娱人。
“既然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丝竹管乐之声还在继续,大街上人声鼎沸。多少年了,风临城即便是过年也没今日这般热闹过!
掀开车帘向外看去,衣着光鲜的各境界修士站在道路两边,即使一些结丹修士,也满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向马车张望。
风临城的筑基城卫军没什么看头,走在队列里东张西望,还冲路边女子、妇人以及相熟之人扭眉弄眼。但风沫城的仪仗队,却令所有人大开眼界。
自风波秘境之后,数月来风临城很是冷清,但此时当真是人满为患。
褚瑞祥看了一眼,又匆匆将车帘合上。道路两边绿树上的彩带、正在吹拉弹唱的乐工,他以为这满城看热闹的人,也是出自陈瑜的安排。
“陈兄,有点过了!”褚瑞祥道。大街上的一切,虽令他感觉不伦不类,但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还是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弹唱之声仍然传进车内。
“若只是你一人,我当然懒得弄出这些。”陈瑜看褚瑞祥一眼,道:“这不是还有褚前辈以及其他前辈吗,只怪在下安排不周,待下次褚前辈再来,定不会似今日这般简陋。”
“今日是我们来得匆促,没有提前打招呼,还请何大长老莫怪。”褚慕贤向对面方雍抱拳一礼,道:“同时还请何大长老在罗城主面前仔细周旋。”
“无妨,无妨,褚长老太客气了。”方雍回礼,同时大有深意的看陈瑜一眼。
自上得车来,罗嘉昕正襟危坐,一副乖巧模样,似生怕礼数不周被人看了笑话。而陈瑜却非常随意,很没坐相的伸长了双腿,拿这驾马车当自己的床榻一样。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表现,在宾客面前是不是有些失礼。
而且陈瑜刚才回复褚瑞祥的话,虽有些不客气,但连消带打,无形中立刻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还抬高了褚慕贤,令后者对此番失礼再次向方雍致歉。
宗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这是方雍第一次,真心给了陈瑜如此评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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