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精武为兵,兵者诡道
【正午12:30】
熬人的毕业典礼结束了,整整四个多小时令参与其中的众人皆力倦神疲,故而才宣布完解散,铁打的方队立刻便散了个七零八落。由于这是离校前的最后一回聚首,教员、学员们都非常珍惜眼前的寸阴寸金,纷纷聚在一起讨论未来的打算、互相拥抱泪别、倾诉长久以来的真心话、发自肺腑的感谢教官的磨砺……等等。
陈啸志孤零零坐靠在操场一角的长椅上,腿上放着配发下来的汉阳造步枪。看着操场上那些感人至深的离别场景,他连连哀叹着以舒缓心中的难受。坐了好一会后,无聊至极的他抓起腿上的步枪,熟练的拉开枪栓,瞅了一眼空荡荡的枪膛和弹仓;然后,扣动扳机把整个枪机组卸下;接着,他将步枪放到一边,将手里的枪击组分解,掏出手绢对分解的枪击组件逐一擦拭;因为此前该枪的维护保养不当,致使他在整个环节中沾了一手的枪油。
就在陈啸志专心致志保养枪械之时,学员·傅作义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傅作义静静的看着正在保养枪械的陈啸志,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待陈啸志将枪机组件重新组装到一起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啸志老哥,重伤痊愈来上班了?”
陈啸志很是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傅作义,欢喜相迎道:“哟,这不是宜生老弟嘛。快坐,快坐!”说着,他抓过身旁的步枪,把手里的枪击组装回到枪上,挪动屁股给傅作义让出一席之地。
傅作义非常端正的坐到了陈啸志的身旁,双手扶着膝盖扭头看着陈啸志脸上的伤疤感叹道:“你脸上这道疤,看着挺吓人啊。”
陈啸志毫不在意炫耀道:“这样才好嘛!显得霸气,就冲这道疤,谁敢惹我?”
傅作义忍俊不禁的赞同道:“霸气是不假,可你这是恶霸,看着不像好人呐。”
“老弟,瞧你这话说的……”陈啸志假做不满的自嘲道:“好像我之前像好人似的。”
“老哥你就别装了,你自己是不是好人心里没数吗?”傅作义笑着调侃说。
“‘好’还是‘坏’得看怎么看。”陈啸志叹了一口气,然后举例道:“三个月的功夫……”他压低声音告知道:“已经有两个日军当官的死在我手里了。”
傅作义一听这话,立刻无比震惊的扭头看向陈啸志。
陈啸志一脸忧愁的继续说:“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能拿我当好人,可日本人只会把我当恶棍。”
“你个二不愣!”傅作义非常关切的训斥道:“这么作妖,小心把自己命搭进去!”
“放心,不能啊。”
“什么不能!”
“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会干吗?”陈啸志非常自信的吹嘘道:“你老哥我外号叫‘卧虎’,潜行、突袭、一招毙敌是我的看家本事!要是杀个人还拖泥带水的,那岂不辱没了自己的名号?”
“你就那么有把握?”傅作义质疑道。
陈啸志万般不屑的说:“杀人的事,计划一定要周全,行动必须干净利索!——而我无论是计划,还是行动,都从不留任何破绽。……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老哥,你要我怎么试啊?”傅作义略有紧张的询问道。
陈啸志二话不说,取下挂在武装带上的刺刀和刀鞘,将其一并摆在傅作义的面前;然后抓过身旁的步枪,将其同刺刀、刀鞘放在一起;最后,简单明了的说:“现在步枪、刺刀、刀鞘都在这了,你和我来一场拼刺演练,切磋一下。”
“刀枪无眼,伤到谁都不好,还是算了吧。”傅作义连想都没想,直接打了退堂鼓。
“枪和刺刀都归你,我赤手空拳,最后无论伤到谁都算我的。”陈啸志让出了条件,再次询问道:“这样的话,还不行吗?”
傅作义非常为难的摇首拒绝说:“老哥,你这不是让弟弟为难吗?你伤刚好的差不多……。”
陈啸志急忙打断傅作义,义正言辞的训斥道:“堂堂军校毕业生,别人对你发了战书,你连应战的胆子都没有吗?何况人家还用放水的方式蔑视你,这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