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全面受制【下】
林佑民神色凝重的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是谁绕过你这个班长,直接命令你们班去军火库搞事的?你就算再一无所知,心里也总该有点数吧?”
孙晓天矢口否认说:“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接到命令的时候我不在场,行动开始了我才发现情况不对,赶忙将他们全揪回来的。”
“哼,你这隐瞒的可以呀。”陈啸志非常干脆的点破道:“人要想隐瞒自己知道的秘密,最好的方法无非就是专挑自己该知道的说,不该知道的只字不提——这种把戏我都玩烂了。”他提醒道:“这方法虽说挺完美,但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自个本身就处在那个圈子里!有些事就算不该知道,也会无意间看到、听到;脑子里装的又不是浆糊,就算凭经验去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轻笑了一下说:“更何况,这事的行事手段贼有个性,是何人之作……你不可能心里没数的!”
孙晓天故作无知的说:“我就一个蠢人,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你指望我心里能有什么数啊?……陈上尉,请不要高看我了。”
陈啸志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对林佑民语重心长的说:“故意装糊涂,得阎王爷来了才可能有整啊。”
林佑民毫不在意的接受道:“那就是没整了!——既然这样……咱们自个查吧。”
“说得轻巧,感情挨累的是我不是你。”陈啸志很有情绪的说。
“辛苦辛苦啊。”林佑民满脸笑纹的劝道。
“唉,要命……。”陈啸志无可奈何的抱怨道。
林佑民非常正式的孙晓天的说:“那么孙班长,你代表你部主动登门道歉,我很高兴,我们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也愿意接受你的道歉。都是中华军人,既然你部已经认错,那我们也理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就太不讲情面了。涉事的士兵都是你的属下,你敢代他们站出来认错,这着实叫人敬佩,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追究他们的过错,算是给你个面子。但是这件事还没查清,要是我校宪兵需要你部帮忙的话,还希望你们积极配合一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谢将军宽恕。”孙晓天欢喜无比,连连鞠躬致谢。
陈啸志非常嫉妒的瞪了一眼林佑民说:“场面人就是场面人,说话就是中听哈。”
林佑民恶意满满的挑衅道:“你要是觉得不爽,你也来句好听的,让我们听听啊。”
陈啸志立刻拉下了脸,非常严肃的提醒道:“喂!大清早的别做梦了,醒醒!”
“哈哈。”林佑民非常得意的笑了一声,然后转头对孙晓天说:“孙班长要是没别的事了,就请回吧——昨天的事呢……别担心,没啥大不了的。”
“是!谢将军”孙晓天非常正式的向林佑民行了一个军礼。
“解散吧。”
随着林佑民一声令下,孙晓天收起军礼扭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啸志看了看孙晓天离去的背影,然后扭回头询问林佑民说:“长官,没我什么事了吧?”
林佑民挠了一下脑袋,然后十分不解的问道:“我真纳闷,昨天出了这茬事,你怎么没及时向我报告啊?”
“威胁解除了,而且我们也加强了戒备,一整宿都不会有事了。”陈啸志非常调皮的笑道:“这要再把你和弄起来……干啥啊?陪我们一起欣赏月亮?”
林佑民不满的数落道:“赏月也不错啊,满月多好看。”
陈啸志非常不满的说:“赏一宿吗?那你第二天不用值班了!”他又补充道:“而且昨天是农历六月十一,离满月还有四天呢!”
“行行行,你有理。”
“那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说着,陈啸志走向林佑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拍在办公桌上,然后扭头往门口走。
林佑民瞥了一眼那只信封,然后叫住陈啸志询问道:“啥玩意啊?”
“上周的巡逻报告书!”陈啸志停下脚步干脆利落略显老辣的回答道。
林佑民一听顿时愁容满面,叹气道:“奶奶的,没啥好事是吧?”
“那还用说。”说完,陈啸志便继续往门口走。就在他踏过门槛的一刹那,他猛然看到走廊里一大票荷枪实弹的皖军士兵正杀气腾腾的向这边走来。“草!”陈啸志非常惊恐骂了一句,随即赶忙退回办公室里,在门边靠墙掩好。
“咋地啦?”林佑民急切的问道。
陈啸志慌忙的摘下挂在肩上步枪、拨开保险,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皖军,一大票!拿着枪往咱这来了!……把枪准备好!”
“见鬼!”林佑民非常气愤的骂了一句,然后翻过办公桌,拉开抽屉,拿起压在文件上的M1911手枪及所用的弹匣;接着,埋头蹲在办公桌后面,将弹匣插进握把,扳下手枪左侧、握把上方保险;最后,后拉手枪套筒,瞅了一眼抛壳窗里面的子弹,松开手套筒恢复原位,手枪上膛。
陈、林二人就这样一个藏匿在办公桌下,一个埋伏在门口旁边。双双持枪在手,食指都死压着扳机框,神色极度紧张的听着门外走廊里匆匆逼近的脚步声,紧张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凝聚在下巴尖处滴落,一滴接一滴的摔碎在脚边的青砖上。
……
那片极度纷乱脚步声顺着走廊快速逼近,在抵达至门口附近的瞬间——它沉寂了下来,就好像凭空蒸发一样。室内的紧张气氛随之跃升一个更高的台阶,如此气氛中陈、林二人都不知觉的止住了呼吸,那滚热的胸腔里心跳的巨快,仿佛要蹦出来一般。
……紧张的气氛维持了数秒……
突然,一名皖兵持汉阳造步枪闪到门口中央,朝室内据枪瞄准大喊道:“全都不许动!”然而枪口之下却一人都没有,皖兵对此很诧异。正当他愣神之际,埋伏在门边的陈啸志突然单手抓出他的步枪,一个猛拽将其连枪带人一起拽过门来,而后抬手一记枪托轮在他的后脑壳上,皖兵顺势扑倒,脸撞伤多处不见一点动静。
紧接着,第二名皖军补到了门口前,他用肩膀顶住门框,快速据枪对准陈啸志,结果当场被陈啸志用步枪拨开了枪口;陈啸志紧跟着一个飞步冲上去,用步枪将这名皖兵连同其手中步枪一起死压在门框上;而后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其狠狠的拽翻在地。就在这时,周继峰拿着一只把盒子炮冲进门来,抬腿一脚把陈啸志踹倒在第二名皖兵的身上。陈啸志咬牙忍痛,不顾站在门口的周继峰,顺势按住皖兵的步枪将自己撑起,而后抬手一个肘击怼在皖兵的喉结上,皖兵当即口吐白沫抽搐起来;最后,陈啸志抓过自己的步枪,侧滚半周正对周继峰举枪相向,与此同时周继峰也将手中的盒子炮对准了他。
“别动!”陈啸志惊慌不安的大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