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田插话道:“两位班长,这事已经定下了,只要你们照你们营长的命令执行,我可以保证你们能得到和我们大日本皇军勇士同样待遇。”
孙晓天不满的回怼道:“谁在乎那个!”
皖军营长警告道:“说话前先过一遍脑袋,想清楚喽再说——我为你们的前程着想,可是跟皇军求了不少情!你们要是识抬举,那就照我说的做,要是不识……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抬举?我怎么感觉这是把我们往火坑带呢?”孙晓天非常怀疑的反问道。
栗田轻蔑的讽刺道:“要是怕死直接说出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向群心焦气躁的说:“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
皖军营长冷静的施压道:“你们只是照令行事,汉奸的名头我扛着,保证落不到你们脑袋上!咋样,孙班长……跟不跟我?”
孙晓天一脸凝重的瞅了瞅周向群,见他两眼注视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忧虑。考虑了好长一阵后,他泯然一笑道:“营长,谢谢您的美意……”
皖军营长和栗田见孙晓天如此回答顿时喜笑颜开。
“但是,恕我不能随你一道!”孙晓天果断决绝的补充道。
此言一出,皖军营长和栗田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好像被一盆冰水浇灌于头顶般震惊不已。
孙晓天思虑缜密、理直气壮的说:“我得替手底下的兄弟们着想,不能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让他们挨骂一辈子。”
皖军营长听完孙晓天的决定,逐渐没了笑容,随后无奈的叹息道:“你既然这么决定,那真是太遗憾了,别怪我没警告你……。”
“我还没说完呢!”孙晓天直截了当的说:“你要想走一条黑道,我不拦你!但是同样的,我不跟你一块走,你也别强迫我!不然整的剑拔弩张,谁也讨不着好。”
皖军营长眼神中露出了凶意,叫嚣道:“哼,你个小班长……跟我讨价还价呐?也不看你自个几斤几两。”
孙晓天感觉到了威胁,当即拔出驳壳枪顶住皖军营长的脑门质问道:“跟死人讨价,需要斤两吗?”此举将皖军营长吓得原地愣住。
“喂,冷静!孙班长三思啊。”旁边的几名皖兵惊慌失措的上来劝阻,结果却被周向群只身拦住,同时皖军营长也看出那些皖兵不愿对孙、周二人采取强制措施。
皖军营长看着顶在自己头上的手枪,惶恐不已的想:不好,这小子在营里的号召力可能比我还强……低估他了。
不晓事态的栗田煽风点火道:“怕死以至犯上,你国军人还真是叫人看不起呢,活该被叫作‘东亚病夫’。”
周向群当即回怼道:“凭本事惩处叛徒,算什么犯上?”
孙晓天对栗田理直气壮的说:“身为军人,的确该以服从命令的天职,可是此之上还有守土保国的使命。上峰离经叛道,我不与之同舟,你一个东洋人又凭什么看不起我呢?难道在日本,背判国家的会被称作英雄?”
栗田提醒道:“归附强者有什么错?你们中国有句古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周向群冷冷的打断栗田说:“这不用你教,但我要告诉你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归附强者不能选离心背德之徒。”
皖军营长不耐烦的感叹道:“行了,你孙晓天有自己的信仰——既不乐意跟汉奸为伍,也不愿意向战友开枪。既然你这么坚持自己的信仰,那举枪对着我的脑袋又有何意义?你会开枪吗?若是能,那还有必要死抱着你那可怜的信仰不撒手吗?”
周向群坚定的支持说:“晓天,别听他的花言巧语,按自己的想法来。”
栗田轻蔑的嘲笑道:“可笑,不管怎么做都是一个婊子,还寻思要个什么牌坊。”他怂恿道:“开枪啊,抱着你所谓的大义,崩了你营长的脑袋!”
“你瞧不起谁呀?我还就不当这个婊子!”孙晓天极为气愤向栗田抗议道,跟着怒然收枪说:“对不起营长,我太冲动了,咱俩都后退一步!我替你把眼前的任务完成,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看行不?”他郑重其事的威胁道:“要是不行的话……那咱俩就一块死在这,让全营就地散了回家。”
面对孙晓天的威胁,皖军营长最终无可奈何的退让说:“行吧,你想当烂泥,我也不好往墙上扶。”
孙晓天甚为得意的炫耀说:“这怎样?还算圆满吧。算是给你个面子,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中国人的血性!”他话锋突转警告道:“至于‘东亚病夫’的名号……你要喜欢挂就自己身上,别往别人身上安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士兵,早就成残废了。”栗田没好气的断言道。
孙晓天蔑笑着讽刺道:“我有那样的机会吗?你大日本皇军多高贵啊,哪能待见我一个‘支那国’的废物。”他呵呵一笑道“东瀛岛国的人种论,我可认同不来。”
“你这个混蛋!(日语)”
孙晓天微微一笑向周向群翻译道:“他骂我混蛋。”然后,他恭敬的向栗田鞠躬道歉道:“不好意思气到你了,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输不起的人火气都大嘛……我理解。”
“你—你你……。”栗田两眼瞪直抬手指着孙晓天的鼻子,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省省吧。”皖军营长好心规劝栗田道:“跟他打嘴仗,你会被活活气死的。”
孙晓天瞥了皖军营长一眼,然后拍了一下周向群说:“走吧向群,我们干活去。”跟着二人便抛下皖军营长,随着行军队列离去。
看着孙、周二人离去的背影,皖军营长大声警告道:“孙班长、周班长!这次机会你俩要是不珍惜,那往后恐怕就只有死路了!到时候后悔,可别怪我没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