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8月10日,早3:00——凌海中学】
启明星高挂苍穹,亮如明珠,跻身于繁星间格外醒目。广袤的原野上蛙声阵阵、虫鸣不断,虽然听着杂乱,但是并不吵闹。忽然,军号响起,烛光照亮纸窗,忙碌的人影映照窗上。
教室里,便衣着装的战士们纷纷起身穿戴装备,期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战友。
贺石林拎着冲锋枪推门进屋扫了一眼,看到纪静还在侧卧死睡便凑上前一脚将她踹醒。此举当场引发了纪宁的不满,她抗议道:“石林班长,麻烦你下手轻点好吗?”
“不好意思,我一个大老粗不懂手重手轻。”贺石林甚是蛮横的回应道。
纪宁和善的笑了笑说:“所以,这就是你上脚踹人的理由?”
这时,陈玉龙介入谈话,极不耐烦的劝道:“你们两口子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情骂俏。”
纪宁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抓狂的斥责道:“混蛋玉龙,说什么呐!”
贺石林很是严肃的批评道:“乱点鸳鸯谱!人家以后要是嫁不出去,看你怎么负责!”
陈玉龙无所畏惧的说:“哼!我可不愁她嫁不出去,除非东北老爷们都死绝了。”
纪静睡意朦胧的坐在课桌上,眼神僵滞的瞅着陈玉龙,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个……你们聊什么呢?——我姐背着我嫁人了?”
纪宁极为恼火的训斥道:“你丫睡迷糊了吧,痛快起来!”
贺石林冷酷决绝的宣布道:“赶紧收拾装备到操场集合,十分钟后出发——我们要在中午之前赶到东边的石山屯,构筑阵地伏击敌军。”
纪静揉了揉眼睛问道:“为什么是石山屯呢?就不能是别的地方?”
贺石林断言道:“敌人要想进攻凌海中学,凌河大桥是必经之路;而要过凌河大桥,必然驻兵石山屯——这是古今不变的战争定律,不论多大规模战争,交通要道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郝辽弓有气无力的催促道:“都抓紧时间吧,要走30里地呢。”
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开房间前往操场集合。
——操场之上——
贺石林昂首挺胸的站在众战士面前,十分严肃的宣布道:“各位弟兄,首先我向大家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做好心理准备!——5天以前,位于新民的虎骑驻地被人偷袭,3~40人遇害,其中有你们某些人的亲属。之后豹骑十班前去查探状况,返回途中遇袭,现在生死不明。”
陈玉龙不由得眉头一锁,随即对旁边的陈克明小声嘀咕道:“听这话,我哥可能出事了。”
陈克明非常镇定的安慰道:“别担心,你哥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纪静打断贺石林,非常认真的问道:“班长!你给我老实说,遇害的人里……是不是有我哥纪文钧。”
贺石林停顿了一下,而后极不情愿的点头一下,说:“不止你哥,还有老齐排长!而且,据说家住新民县的驱逐骑兵都被绝户了。”
“啥玩意?绝户!”郝辽弓震惊不已的确认道。
“没错。”贺石林冷静的回答道。
郝辽弓咬牙切齿的骂道:“他奶奶的!”
纪宁听到噩耗后愣神片刻,之后不禁落泪而下,她掩面感叹:“太过分了。”
贺石林看着恸哭不止的纪宁,面无表情的安慰道:“节哀顺变。”然后转向纪静说:“你也是。”
纪静眼中泪水打转,故作镇定的说:“我还好,我哥早就跟我交代了临终后事,我有心理准备……就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此话怎讲?”
纪宁擦掉眼泪,非常认真的说:“新民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偶然,我哥一定是早有预料了。在虎骑两个排出外执行任务后,他就急忙将一个排派往彰武,组织我们来凌海学习——现在来看,这些调动根本就是避难疏散啊。”
贺石林欣慰的说:“你们有心理准备,很好。现在我来说说我个人预想的情况——我们当前所面临的事态,和新民发生的事件有关联,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可以肯定他们针对的是虎骑、豹骑正在执行的一项计划,不然不至于连这帮学生都要被攻击;结合以上两点,加上豹骑十班的遭遇,我怀疑敌人的身份是驱逐骑兵·狼骑连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