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炮兵二班·覆灭】
机动炮兵二班的牵制作战坚持了近两个小时,阵亡数早已过半,弹药也所剩无几,且始终无法甩掉敌人。在这种危急的状况下,彭雪风的狼骑八班又突然由背后杀至,一举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彻底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交火渐渐由零星变为激烈,直至最后变成无声。机动炮兵二班被整个打散,战士们只能各自为战听天由命。
多名伤员相继耗尽弹药陷入包围,面对精壮的狼骑战士,他们知道以刺刀进行最后一搏是白费力气,故而挺直腰板站出掩体把步枪怒摔于地上,言语挑衅以求速死——好在狼骑指挥为刘勇的前提下,他们最终如愿以偿。
王振堂班长,作为虎骑转入机动炮兵的老兵,对于己班的覆灭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愧疚、自责和悲伤。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只有那个斩断了自己全班生路的狼骑八班。对阵彭雪风这个昔日同窗,满腔的愤怒、仇恨生生埋掉了同生共死的情义。抛弃了道德底线的他令仅存的一名战士充当炮灰,吸引狼骑八班的主力,而自己则潜伏于战友的尸骸下准备直取彭雪风的首级。
战斗即将结束,狼骑八班的散兵线很快从王振堂的头上开了过去,现在彭雪风相距他已经不足20米。时机已然成熟,王振堂果断拔枪上弹,对准彭雪风及其旁边的两名狼骑战士一通狠打,当场逼倒彭雪风、打死除他之外的两人。
随后,还没等狼骑八班主力的回防过来,王振堂便丢掉手枪、拾起旁边装了刺刀的汉阳造冲到彭雪风的跟前。随即一顿步步紧逼的拼刺,把彭雪风打的连连倒退,突然他一脚踩稳、止步原地、单手倒持步枪一记枪托轮在彭雪风的身上。
接着,王振堂一记突进刺杀,妄图趁彭雪风立足不稳将他了结,然而由于动作太大致使彭雪风成功避开。而后,彭雪风像斗牛一样顺势抄至王振堂身后,一记枪托追加上去令其撞在了树上,紧跟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向他飞掷而去。
王振堂十分惊险的躲开了由背后飞掷上来的步枪,接着再次扑向彭雪风与之缠打起来。打斗中,赤手空拳的彭雪风下了王振堂的步枪,可是之后的拳脚肉搏两人却不相上下。众狼骑战士围了过来,然而却无法插手,只能围观看戏。
彭、王二人的肉搏战激烈无比,且越来越没有下限,所用招数尽是狠招、杀招。同时,二人互相对骂的词汇也愈发肮脏难听。打了近十分钟后,劳顿多日体力不支的王振堂终于败下阵来,被彭雪风一击打碎咽喉,痛苦挣扎着去世了。
至此,机动炮兵二班已被彻底歼灭。疲惫不已的彭雪风呆坐在王振堂的尸体旁,一言不发且泪流不断,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刘勇大咧咧的凑上来劝道:“打赢了还哭?丢不丢人呐?乐一乐。”
彭雪风当即指着王振堂的尸体愤怒质问道:“瞅瞅,你他妈叫我怎么乐?”此话一出,两人顿时陷入冷战,互为敌视且倾向动武。接着彭雪风恶狠狠的驱逐道:“滚一边喇去,没闲心搭理你!”
【阎鸣虎、赵子龙·杀向地府之路】
随着机动炮兵二班的全军覆灭,仍没摆脱狼骑追剿的势力便仅剩下了阎鸣虎、赵子龙两人,他们缺乏情报且没有任何经验,对于正由危转死的局势毫无察觉。夜幕将至,似乎该结束一天的行程了,可这是大战之前的最后一夜,平静之中暗藏杀机,哪怕当个缩头乌龟也会遭来横祸。此刻,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走上了绝路……
——8月10日20:00,凌河桥以东20华里的无名寺院——
夜空当头,大地上到处漆黑一片,阵阵蛙鸣不绝于耳,夜行动物横行于天地间。空气中感觉不到一点风吹,由此造成的闷热感使人烦躁不已。破败的寺院坐落于山头之上,本是佛家清净之地却莫名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使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活人都绕道走的地方,却有两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游走于其围墙之外。
阎鸣虎手执步枪,领着赵子龙沿着围墙谨慎前行着。或许是为了消除恐惧带来的紧张,亦或是早已认定此处不会有旁人存在,总之他们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他们毫无紧张感的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而且任由脚下发出枯枝折断的“咔咔”声,这种反常行为叫人摸不着头脑。
接近寺院山门,阎鸣虎快步冲到正对门口的位置据枪警戒门内,而后令赵子龙凑近门口探查。赵子龙照着指示,扛着白缨枪跑到门旁,探头进去两边看了看,后道:“啥也没有。”
阎鸣虎压低枪口松了一口气道:“好,进去吧。”说着,两人穿门而过走入寺院前庭。
来到前庭中央,赵子龙停步望着前方天王殿里的神像,一本正经的说:“虎哥,我觉得……人家都不收留咱们的对的。像咱们这样被兵家追杀的家伙就是扫把星,不管谁收留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顿了顿继续说:“咱们不能指望人家不顾自个死活来关照咱们,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对于一只害群之马,要人不顾自个的安危大发善心……这不是难为人吗?”他感叹道:“都是平民老百姓,没给咱们落井下石就是最好的关照了!或许……只有神佛这样的圣人才会愿意收留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