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新的一个星期竟然只有魔药课和塞维勒斯在一个教室里上课。莉莉显然很不满意这一点,当看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贴出的启示,说星期四就要开始上飞行课,并且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之后,莉莉高兴疯了。
晚上吃早饭的时候她不顾别人的眼神,跑到了斯莱特林长桌并且坐到了塞维勒斯的旁边,“今天下午要学习飞行了!我好激动啊,塞维。”
塞维勒斯叉了一根香肠,并把它塞到了莉莉的手里,“你肯定能飞得很好的。”她说。
塞维勒斯没有说假话,莉莉看起来就像特别适合飞行的那种,她相信莉莉一定能做的很好。但对于她自己,她的内心在打鼓,她恐高的毛病可能不允许她离地太远。
那天下午三点半,塞维勒斯怀着忐忑的心情和西里斯并排往门前的场地上走。塞维勒斯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西里斯一个男孩子总是要跟她一起。
“斯内普,你有没有骑过魔法扫帚?”西里斯问。
“没有。”塞维勒斯回答。
“听说过魁地奇吗?”西里斯又问。
“没有。”塞维勒斯说。
“好……好吧。”西里斯叹了口气,“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好吧,其实你也看不太出来到底喜不喜欢,你好像对谁都一脸冷漠的。但都比穆尔塞伯他们好一点,唉。”
是了,穆尔塞伯看起来就是邪恶那挂的,他和埃弗里经常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坏事。西里斯和他们一个宿舍可能呆的也不是很开心吧。这就是他总是赖着塞维勒斯的理由?也许……
“其实骑扫帚的感觉很棒的,能在天上飞。”西里斯两眼亮晶晶地说,“我和詹姆约好了,等二年级的时候要一起申请魁地奇学院队,不过到时候我们就是对手了。我觉得伊万斯可能也会有这种想法,詹姆说的,她对魁地奇特别有兴趣。”
听到西里斯提起莉莉,塞维勒斯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是吗?”
“当然,伊万斯找詹姆了解了不少魁地奇的知识。詹姆给她推荐了《魁地奇溯源》,图书馆里就能借到。”西里斯说。
塞维勒斯心一沉,莉莉和詹姆斯的交集多了起来。虽然年纪小,但塞维勒斯已经看出来詹姆斯对莉莉很有好感。
迎着微风,塞维勒斯却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不远处平坦的草坪上,莉莉正笑着和詹姆斯交谈,瑞玛乖巧地站在一边,像是完全插不上话。
无论是那个场景,还是地上摆着的扫帚,都让塞维勒斯胃里发寒。她看了一眼远处在风中摇曳的树木,就像是在她的心里摇晃一样,让她觉得非常烦躁。
等他们站定,莉莉很快看到了塞维勒斯,并高兴地朝她招手。塞维勒斯努力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啊,也只有伊万斯在的时候,能看到你的笑脸了。虽然笑的很勉强。”西里斯撇了撇嘴说。
飞行课的老师霍琦夫人前脚跟后脚的来了,她老鹰一样的黄色眼睛扫视了一下场上的学生,说:“快!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抓紧时间。”
塞维勒斯就近站稳,她对面正好就是莉莉。莉莉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学。
塞维勒斯的扫帚在地上打了个滚,而有的人甚至纹丝不动,不过还是有几把听话的扫帚,莉莉、西里斯、詹姆斯的扫帚立刻就跳到了他们的手里。莉莉惊喜地叫了起来:“塞维,它自己跳进来了!”
“安静,伊万斯小姐。”霍琦夫人被莉莉大大的声音惊到,她回头说了一句之后,又转过去对其他人说,“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学习怎样骑上扫帚,并且不能从头上滑下来。”
她示范了一下之后,就让学生们照做,她自己则在队伍中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各种动作。塞维勒斯握紧扫帚柄,心跳越来越快,让她不得不努力调整呼吸。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一!”
莉莉顺利地飞到了天上,她就像是早就熟悉了飞行一样,在贴着地面几英尺的半空中滑行。而塞维勒斯的脚才刚离地,心脏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呼吸都不太顺畅。
随着地面越来越远,塞维勒斯的心跳已经鼓动到了她的耳边,她的脑袋有些恍惚,地面也像是在旋转。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扫帚柄,冷汗不停地从头顶中冒出。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以及不停滚落的石子,狭窄的只有一脚宽的凸石,冷冷的寒风,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又出现在了眼前。
“小莲花,小莲花……”那个可怕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塞维!快停下,塞维!”
这是谁的声音,那么稚嫩而焦急,细汗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到有谁竟然从悬崖下飞来。是谁?啊,是她,她的小朋友,她的莉莉……
终于,她的手再没有了力气,她好似成了一个在风中飘荡的风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坠入黑暗。
莉莉心不在焉的上完飞行课,立刻跑到了医疗翼,看到仍然在呼吸的塞维勒斯,她才终于放下心来。天知道当她看到塞维勒斯颤抖着冲到天上时,她有多害怕。
詹姆斯那个傻子还说什么“斯内普这是要试一试自己能飞多高吗”,明明塞维勒斯整个人都在发抖!还好她冲上去够及时,和霍琦夫人一起把从扫帚上掉下来的塞维勒斯接住。否则塞维勒斯可能就要被摔死了,那么高的地方啊!
莉莉摸了摸塞维勒斯苍白的脸,她额头上的汗已经被拭去,但紧皱的眉头仍然没能舒展开,好像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梦,牙齿仍然咬着唇瓣。
把可怜的唇瓣解救出来之后,上面果然已经有了血印子。莉莉叹了口气,用手帕把上面的血迹擦掉,又伸出手指摁在塞维勒斯的眉间。
她凑到塞维勒斯的耳畔轻轻地说:“不要害怕,塞维。我在这里啊,我会陪着你的。”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把塞维勒斯眉间的皱痕抹平。
也许是莉莉足够安静,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并没有赶莉莉走,倒是把咋咋呼呼的西里斯和詹姆斯从医疗翼请了出去。
直到傍晚,塞维勒斯才醒了过来。她似乎还没能从可怕的梦中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灰扑扑的天花板上有一种明暗的变化。
莉莉高兴地握住了塞维勒斯的手,在夕阳的橙光下,塞维勒斯黑色的眼睛好像上了一层暖色,终于显示出了一些生机。
“塞维。”莉莉轻轻地喊。
“唔……”塞维勒斯抬起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总觉得里面还在突突的疼,“莉莉,是不是天黑了?”
“是啊,”莉莉把塞维勒斯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又把桌子上的水递给她,“快喝点吧,你嘴唇都干裂了。”
塞维勒斯咕噜噜地把水一饮而尽,莉莉接过空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她叹了口气:“你可吓死我了,塞维。我去叫庞弗雷夫人来看看。”
“庞弗雷夫人!塞维勒斯醒了!”莉莉朝后面喊。
一个女人疾步走了出来,穿着白色的医护服,她上前摸了摸塞维勒斯的头,又举起魔杖用了几个检测咒,发现没问题才松了口气。“吓坏了吧,孩子。”她说,“霍格沃茨几百年没见过恐高的学生了,尤其还是你这么严重直接在天上晕过去的,估计是建校以来第一个。你身体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会去和霍琦夫人说明这一点。至于你的飞行课,我想你最好和霍琦夫人商量商量。”
“好……”塞维勒斯说。
莉莉握紧了塞维勒斯的手,问庞弗雷夫人:“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你看她的脸色还那么白。”
“斯内普小姐的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伊万斯小姐。”庞弗雷夫人无奈地说,“不过我可以提供一剂生死水,无梦地熟睡一觉就没事了,斯内普小姐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好……”塞维勒斯答应了下来。能够无梦的药水绝对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我可以在这里陪她吗?”莉莉问。
“伊万斯小姐,这里不留非病人过夜,你最好还是回格兰芬多的塔楼去。斯内普小姐在这里非常安全。”庞弗雷夫人坚决地说。
莉莉瘪了瘪嘴,双手握住塞维勒斯的手,“那我先走了。”
“嗯。”塞维勒斯说。
生死水确实有用,塞维勒斯在吃了庞弗雷夫人提供的营养晚餐之后,就遁入了沉沉的睡眠。在黑甜的梦乡里她感受到自己仿佛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安静且祥和。
没有噩梦的惊扰,没有未知的惶恐,一直紧绷的思想得以休息。她的世界不再阴冷,她的身体如照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