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流细细品了品杨孟君这句话,才明白其中深意。
杨太公此生...不正是江湖庙堂沙场么?三个徒弟正好对应了这些。
杨孟君微微一笑,“玄祖既然想长眠于巴江,作为后辈子孙,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对于这个符合人之常情的要求,江东流并没有拒绝,“也好,以后我便守着灵鹿山,也算身在江湖了。”
“对了,为何你不去藏经阁一观?其实师尊并没有教我们三人如何如何,只是带我们进门然后便丢入藏经阁,苦心钻研数载春秋,最后才有了今日。”
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座藏经阁的价值,可谓是值一国!
杨孟君说道:“对我来说,继承玄祖的意志便可。”
“你倒是豁达...”
“以后怎么处理西蜀问题?”
杨孟君叹了口气,“如果孔昭赵星河愿意投入南唐,我倒是不介意他俩站在我前面,甚至可以进谏皇帝封孔昭为大丞相,封赵星河为天策上将!只是...你知道的,他俩未必会如此。”
江东流不由想起两位师兄的性子,却又感觉如此陌生,好似当年数载朝夕相处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
最后只能说了句“尽力便可”。
杨孟君继续说道:“西蜀的百姓本就是大唐子民,南唐所有的民生福祉西蜀也不会少。至于蜀帝李策...也算是李唐皇族,这个就是皇帝的家事了,我也不好插手。”
江东流沉默许久,才说道:“孟君,如果我两位师兄一心求死,你能拦就拦着,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七八点星天外,月光皎洁,清风徐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如此,两位先生乃百年不遇之大才,岂能任其凋零?”
江东流对着他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
君子之交淡如水,清澈透明。
第三日的时候,杨孟君仅用一席草席卷着杨太公躯体,亲自驱车前往巴陵江。
江东流站在山腰下目视相送。
鹿扶兮骑着白鹿回头看了眼这座山,“大哥,我们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杨孟君笑道:“只要你想这里了,大哥就陪你回来看看呗。”
“嗯嗯。”
蜀中细雨纷纷,漫山遍野淡淡白雾升腾,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雨水虽然不大,但也把道路弄的泥泞不堪,杨孟君无奈之下只能弃了马车,牵着夜白玉徒步行走。
李青也细心的把纸伞撑在小姑娘头上。
春寒料峭,他们投军从戎这么久,再恶劣的条件也都撑过去了,这点细雨的确不算什么,只是鹿扶兮毕竟年幼,身子骨也弱一些。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他们才到巴陵江畔,江面涟漪阵阵,却尤为平静。
杨孟君叹了口气,看准一户渔家走了过去。
开门的是个穿着蓑衣的老叟,身体枯瘦,可精神头却很好,手脚也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