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很想训他两句，交替跟踪也叫左少给认了出来，这也太无能了。
但他想了想，只是说：“你继续吧。”
一连跟了十几天，拍回来几十张照片，都是左少卿这些天见过的人。
程云发和赵明贵查了一下，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着这些人，连赵明贵也不住摇头。程云发很烦这些具体工作，调查人是最麻烦的。
赵明贵就安慰他，“老程，假设左少是中共特工，她总要有一个联络人吧，是不是？她不可能是一个人单干。老兄，耐心一点，把这些人好好查一查吧。”
赵明贵和程云发开始组织手下的弟兄，对所有照片上的人进行调查。
4－15
到了这个时候，左少卿觉得，她用“淹没法”见了许多人，应该差不多了，她可以和张伯为见面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很小，但也很严重的事，意外地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天晚上，左少卿是天黑以后八点钟左右出的家门。门外的修鞋匠继续在昏暗的路灯下“营业”。一切都是必然的，她没有去理会这个修鞋匠。
她出了巷口，叫了一辆黄包车，顺着中山南路向南走。
中山路是一条正南正北的街道，向南可一直到新街口的“旋转门”娱乐厅。她准备在“旋转门”娱乐厅里与张伯为见面。
但是，走到半路时，她隐约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感觉一向敏锐。她此时的感觉是，她的“尾巴”竟然没有跟上来！
她叫车夫走得慢一点，也许她的“尾巴”很快就会跟上来。但仍然没有。她甚至回头看了一下。她的“尾巴”真的没有跟上来。
这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有什么目的吗？一个圈套？还是那个特务实在无能，竟然把她给跟丢了？
左少卿思索这个问题时，连自己也感到滑稽，她居然弄丢了自己的尾巴！
左少卿不想冒险，她要让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她经过一家客栈时，叫黄包车停下来。她进去打了一个电话。她原本以为程云发会接电话，但接电话的，竟是右少卿。
两个人一出声，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什么事？”右少卿十分简洁也十分冰冷地问。
“老程呢？”左少卿也问得十分简单。
“他下班了。”右少卿的回答里含着一丝冷笑。
这就让左少卿有些犹豫。往程云发家里打电话吗？
右少卿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说：“你有事就说，现在我负责！”
左少卿问：“你们的人呢？”
“什么人？”右少卿一愣，心里真有些奇怪。
左少卿在心里骂了一句，下面这句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她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人，跟在我后面的人！”
显然右少卿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问题，她大概迟疑了几秒钟，突然一声冷笑，“他该在哪儿，就在哪儿！你问他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左少卿被她激怒了。她向小客栈的窗外看了一眼，矇眬的夜色里，黄包车仍然停在门外。
她大声说：“你最好还是查一下吧。我等了他五分钟，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你该干吗干吗，少管别人的事！”右少卿也不客气回答她。
“你等着，我回到局里再跟你说！”左少卿怒火中烧，砰地一声挂上电话。
左少卿出门上了黄包车，掉头往回走，经三元巷、明瓦廊，回到局里。
4－16
左少卿上楼进了走廊，经过程云发的办公室时，里面黑着灯，显然程云发不在。
她再向前走了几步，就是右少卿的办公室。她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右少卿显然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并且判断出是她！
左少卿和右少卿这两姐妹，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互相瞪视着。
几分钟前，右少卿刚刚打过电话去查这个事。
让她意外的是，她手下的人，竟然没有找到今晚负责跟踪的人，找不到他了！连第二个跟踪者也没了消息！这让她感到很奇怪，简直是活见鬼了！
左少卿站在门外盯着她，察觉她有一点点心虚。她仍然拿不准，这是不是程云发设的圈套，或者就是她右少卿设的圈套。
她问：“你找到你的人了？”
右少卿不服输地瞪着她，“你少管我们的事！我们的人在哪儿你问不着！”
左少卿也瞪着她，“目标丢了，跟踪的人也丢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