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问:“梅斯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些?”
梅斯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他渐渐露出微笑,平静地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另外一点,我是干这个的,我必须了解这些。对这些情况,我也请教了一些懂军事的专家,当然是我们的专家。他们告诉我,锦州、锦西丢掉,东北国军将面临灭顶之灾!这样的结果,东北必然丢失!接下来要丢的,就是华北!更严重的结果是,整个长江以北都会丢掉!”
听完梅斯的话,左少卿心里的喜悦,是那种五味杂陈的喜悦。
她出身于戏班,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多年在乡间流浪。她知道底层民间的疾苦。
她后来成了落凤岭土匪寨主。再后来,是杜自远向她解释了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为什么这么苦,并因此把她引上了革命道路。
她在这条道路上奋斗了十年,现在终于看见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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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妈的,却是从一个美国中情局特工的嘴里!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消息还是让她心情愉悦。
她微微地笑着,说:“梅斯先生,你说的这些,确实让我很高兴。但还是回答不了我刚才的问题。正如你刚才说的,留下我,也扭转不了你们的乾坤,我在这里,不过是个小人物。”
梅斯神色严肃,敏锐的眼睛盯在左少卿的脸上。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但是,我们相信,‘槐树’先生在贵党内,一定是一个大人物!”
左少卿大吃一惊,顿时警觉起来,目光尖锐地盯着他。
难道梅斯的目的在这里?也是为了寻找“槐树”?
她有些凶狠地问:“你什么意思!”
梅斯微笑着,却向左少卿摆了摆手,“请少组长不要紧张,我真的没有恶意。”
左少卿盯着他,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话!
梅斯继续说:“少组长,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的目光比较长远一些。美国政府是为了长远目标才采取行动的。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左少卿严肃地说:“我不理解!请你解释!”
梅斯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少组长,我们是这么判断的,中国的未来,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由贵党统治,二是国共双方划长江而治。不论哪一种情况,我们都可能需要与贵党打交道。我们因此需要一条管道,我说的是我们的管道,一条能通向贵党高层的管道。我们相信,‘槐树’先生如果同意,应该是一条我们和贵党很好的管道。少组长,你知道他是谁吗?”
左少卿的脑海飞快地翻腾旋转。但警惕是她不可放弃的本能!狡猾的梅斯,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谨慎地说:“梅斯先生,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左少卿即使胆大包天,她也不敢说出“槐树”是谁。她希望梅斯相信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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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的脸上,沉着而冷静,看不出他是否相信左少卿的话。
他低下头,默默地从皮包里拿出几页纸,送到左少卿面前,“亲爱的少组长,咱们还是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吧。其他的事,咱们可以以后再说。”
左少卿警惕地看着这几张纸,“这是什么?”
梅斯说:“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希望你加入我们的组织。这是必要的手续。”
左少卿看着眼前的这几页纸,心里虽然明白了,却有些冒火,“梅斯先生,这上面全是英文,我一个字也看不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梅斯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爱的少组长,你不必看懂。前面是一个说明,表示你是自愿加入我们的组织。后面的几页都是你的基本情况,该填的内容,我都替你填上了。你只需在每一页最下面的横线上,填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但左少卿仍然疑虑重重地看着他。
梅斯继续说:“对于你来说,这个东西不会束缚你。对于我们来说,它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手续。当年我签署的,也是这样一个东西。”
左少卿无声地笑着,“天下没有不会泄露的秘密!这个东西随时都会泄露!它只会让我死得更快一点!”
梅斯也笑了起来,“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上次就向你说过,我们什么都考虑到了,我们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他说到这里,又从皮包里取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