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你当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再回头的必要了……”
乔三闻言,苦笑了几声,对还在内心对薛家还抱着一丝期望的自己感到可怜与悲哀。
“你说得对啊,根本就没有必要回头……”
“既然无法回头,那就继续向前,走出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一条道来!”
乔三微微一愣,深怕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萧珝的这句话中似乎给了自己一丝新的希望。
陈晓闻言知道主上有心放这乔三一条生路了,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主上选择了给他一条生路,那作为下属的焉有不从之理啊!
“哼,我家公子心善,这次不同你计较,可若还有下次,你可就没这般幸运了。这逍遥楼历代楼主接任都不超过三年皆会死于非命,这其中虽有因果循环却也有人力搅动,你身处厉害要冲之地,不会没有察觉到吧?将你知道的告知我家公子,这次搏杀的酬金就全都算作给你的酬劳了,这么合算的买卖,你做还是不做,自己估量着!”
乔三顿时脸色煞白,他沉默不语,很显然,这段话已经明显的触及到他的底线。
陈晓的眉头也不觉紧簇着,因为她已经预感到了,她们接近想要探寻的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了,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有所懈怠,看到乔三那犹豫不决的神情,陈晓知道了,定是自己下的筹码还不够……
“乔三,你既然知道我为何而来,既然你不愿说,那么,可要我亲自去薛家寻那薛家家主来问个清楚明白?”
陈晓还未开口,萧珝便已经先出口施压了。
而乔三惊恐的神情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陈晓,主上那一言,点中了乔三的七寸了。
“不,不可以……”
乔三出言相护,父子之情显而易见。
陈晓见状也不禁感慨,即便薛家家主薛玄将乔三赶出薛家之时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在这生死悠关之时,乔三竟然还惦念着父子之情,不愿让此事牵扯到自己的义父,因为他知道,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对乔三来说,说与不说,他都难逃一死;若是牵扯到了义父,那义父是必死无疑的!
“你要我性命,我给你,可若是牵扯义父,那么……”
乔三目露凶光,眼中迸出杀意。
果然是不懂得感恩图报的白眼狼!
陈晓大吼一声,道:
“你待如何?”
不过片刻,有批手持兵刃的恶徒踹门而入,很快便将萧珝和陈晓团团围住了。
“我便,杀了你们!”
……
望着乔三那双突然因疯狂而变得血红的眼,萧珝对一些事情的猜想,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证实。
好一个道貌岸然,虚伪做作的薛家啊!
精心设计炮制出了一个乔三,扶植他成为了逍遥楼新一任的楼主,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间接掌控住了洛阳城内三分之二的财货流通,只是一个薛家这其中就藏在常人难以探寻到的秘密,想想看,那个真正掌控着洛阳四大世家的人,会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陈晓一见有危险,想也没想就直接挡在了萧珝跟前,怒斥道: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当我们潇湘商会是吃素的么?”
跟随者一群杀手一道进来的,还有两个将身形和面容隐藏在宽大连帽斗篷的人,只听其中一人调笑着说道:
“陈管事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的人早就被我们给收拾了。”
陈晓闻言心下一惊,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恐惧之色来。
“哼,都不敢露脸的无胆鼠辈,竟还敢在陈小爷跟前叫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尽管放马过来,陈小爷若是怕你们了,名字倒过来写!”
萧珝瞧着陈晓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有些山大王的蛮态了,也不知这丫头是跟谁学的,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拍了拍陈晓的肩膀,萧珝笑着直接将陈晓护在了身后,冷眼瞥过那两个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人,萧珝投以不屑一顾的冷笑,只淡淡说了句,道:
“薛家的两位少爷既然来了,也合盖一道看上一出好戏了。”
边说着,萧珝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碧玉簪来,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那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素玉簪子,可不止是那两个人,就连乔三看到了,眼中都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只簪子,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乔三认出了那只玉簪,因为那原本就是他买来送给一个人的。
“乔三,不要相信他,那是假的!”
躲在长袍里的男子突然急了,忍不住大声出口劝阻。
萧珝根本无意于替别人追查什么当年事件的真相,不过事是稍微感慨这玉簪主人的一片纯美深情罢了,她可以为这玉簪主人做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件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三,你若真想要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就带着这只簪子,亲自去找你的义父问清楚吧,看在这只玉簪主人的份上,这回我不杀你,不过,作为向你们主上问候的回礼,我会让逍遥楼,一夜之间,在洛阳城内,彻底消失!”
……
乘着那群贼寇因为人少未能完全包围圈之时,我与护卫各骑了一匹快马迅速冲出了围困,朝着赶回洛阳城的方向快马疾驰而去。
经过东征之时那段流落在外的日子,倒也磨练出了我的胆量和气魄,勇闯敌阵之时竟也毫无畏惧之色,这时候反而十分感激自己当时的遭遇,若非如此,只怕此方遇到这类紧急突发的状况,我也很难做到如此从容应对了吧。
待冲出去包围圈,前来追击我们的贼寇并不多,似乎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目标十分明确,便是要借此良机除掉罗恒,所以比起花费原本就有限的人力去追击那些逃跑了的士兵,不如结合有生力量合力将对方主将消灭掉才是最高明的选择。
这群贼寇原本就只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如今看来是有个高明的军师在幕后指点了。
罗恒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区区贼寇还奈何不了他,不过若是我还在的话,只怕他才会更危险才对。
今夜明月当空,无雪,可山林间无论是山间小道还是通畅大道,都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若覆盖,即便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几百人间的攻守战,也未能将这附近厚厚的积雪踏平,越是远离战乱波及之处,这路上也就越发寸步难行,即便是骑着快马也是如此……
可即便是速度没有如履平地般快捷,可在寒冬中纵马驰骋也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因为没过多久,浑身上下就连马儿身上都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了,再加上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我觉得要是这一路走下去,我大概还没回到洛阳城,就被直接冻成冰人了吧!
可不跑也不成,因为后有追兵,而前面,我的直觉告诉我,有更可怕的危险在等着我呢。
我有些迟疑的拉住了缰绳,停止了继续向前的步伐,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
护卫一直不离不弃追随在我身后,见我突然停下脚步还以为前面有敌情,便直接纵马越到我跟前相护,待勒住了马头,却未见到前方有敌人,有些疑惑的回头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边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雪拍落下来,边说道:
“你说,明知道前面有坏人在等着你,为何还要再往那边去呢,这不是犯傻么?”
护卫愣了愣,很实诚的说了句,道:
“可这条路是通往洛阳城必经之路啊!”
我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对啊,你都知道,那那些坏人自然也知道啊!所以他们已经在前面不远处布下天罗地网在等我自投罗网了。”
护卫表情一看就是对这句看似称赞的话语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事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命苦,被安排来保护这样的一个主子了。
“那高御史之意是?”
我耸了耸肩,笑着说了一句,道:
“那咱们就暂时不会洛阳了呗!”
“不行,末将的职责就是护卫高御史安全回到洛阳。”
要知道这个护卫可是个牛脾气,认死理的人,所以珝才会把他放在我的身边,因为这样的人是做不容易受我编排的人,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他依然岿然不动,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把话说得天花乱坠,可最后却发现其实是在对牛弹琴一样,令人气闷和抓狂!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护着我从这条路回洛阳城么?那多危险啊,你要是寡不敌众怎么办?坏人要是施放暗箭怎么办?我要是受伤被擒了怎么办?这些,你都没想过么?”
我把可能遇到的总总危险情况都向这位护卫大哥大致总结了一遍,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觉得保护我从这条危险重重的路上回程会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情,只是顺应我的提问就直接给了我答案,道:
“坏人来了,末将为高御史开路;若是他们施放暗器,那末将便挡在高御史跟前;只要有末将在,就绝不会让高御史受伤被擒!”
……
我闻言,简直就要欲哭无泪了,珝究竟是在哪里找到这个软硬不吃的活宝的啊!
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使出杀手锏了,那就是——死皮赖脸!
“我心意已决,不走这条路回洛阳城!”
我看你能奈我何?!
“末将奉少帅将令,所高御史不愿随末将回城的话,准许末将便宜行事,高御史,请恕末将得罪了!”
什么?珝太狠了,居然都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我的杀手锏了!
其实,往往最危险的路线反而最安全,既然这是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那肯定是不管敌人还是友军,都会想法设法的确保这边要道握在自己手中的,珝本就是个擅长行军布阵的战将,这样一条战略要地她如何可能会放过,必然早已先下手为强,将这条要道紧紧的拽在手中了。
可我此行本来就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有必须要亲自去查探的事情,而这次贼寇夜袭营地的事情,反而为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可知我者莫过于珝,她早就防备到这一点了,所以才会派一个如此水火不侵的护卫到我身边来,还真是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可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无论如何威逼利诱,我坚定誓死不从!
可正当我准备强力抗争之时,精心为我准备的暗杀刺客们终于在这关键的时刻登场了。
护卫立马转为战斗迎敌状态,看样子是顾不上我了。
这群杀手,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看来我的性命还是很值钱的,老有人动不动就喜欢派杀手刺客来要我的命!
护卫的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场硬战,可他从不畏惧任何敌人,哪怕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对手,他也有活着战胜对手的勇气与毅力,就因为他是燕云龙骑卫!
“高御史请您现行一步,末将随后就来!”
听这话这护卫是分析过形势之后作出的最为正确的判断了,我突然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可转念又觉得自己的任性妄为确确实实在给周围的人添麻烦,而且还让很多人深陷险境,有时候人太过聪明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很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调转了马头,我的心已经为我做出了决定,我还是要去,哪怕被人说是任性妄为我也要去,而且义无反顾……
“你当真没问题么?”
回过头看了那护卫一眼,我有些担心的问了句。
“末将乃燕云龙骑卫!”
很振聋发聩的一句回复,就这一句话,就让我对燕云龙骑充满了敬意,也让我对珝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了。
“替我转告你们家少帅,我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扬起马鞭,我骑着快马直接从旁边的小道往林中深处去了……
我从不信天命,不信神明,可我信她,也信我自己,所以即便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旅途,我也能鼓足勇气,一往无前。
而我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找到王锡的墓穴所在,因为我坚信,这里就有揭开一切真相最为关键的钥匙。
我一直就有个感觉,这墓穴的位置就藏在凌老二亲手拓印的这张布帛之中,他既然想方设法的将这份帛书交给自己的儿子,那么很显然,他就是想要将自己在墓中发现的秘密用很隐秘的方式转述给他的儿子知道,而这个方法应该也只有他的儿子才有可能破解的了,可只要是谜题,就都有可以解开的方法,对于这种私人设置出来的一套保密手法,只要是有迹可循,就没有破解不出的手段。
凌老二虽然是盗墓高手,可识字断文的水平却十分有限,所以这类人设置出来的保密手法,绝不会太过复杂,因为太过复杂的东西不但费事而且也费精力,这很显然并不符合实际需求,而对于不怎么识字的人,最好的记忆方法,那自然就是画图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把布帛按照一定顺序折叠之后,那布帛背后看似毫无章法可循的一些纹路,竟然能十分巧合的组成一张地形图?!
就这样,这布帛中正真隐藏的秘密都被我所探知了,凌老二在布帛的背面用特殊的药水做出了这座墓穴所在之处一张小小的地形图,而布帛中所拓印出来的墓志铭里,隐藏着这个墓穴中所埋藏着的一个更为重要的秘密,这里,应该就是晋末帝陵寝的入口了……
凌老二是个探墓高手,所以在他无意间探到王锡这座墓穴之时,竟意外发现这竟是一座墓中之墓,通常这样设置巧妙的墓葬中,定然藏有更大的奇特墓葬。
凌老二起了贪婪之心,所以故意将这个消息隐瞒不报,却将王锡墓中的墓志铭给偷偷拓印了下来偷出了墓穴,想要找机会打探出这墓穴内藏着的秘密,因为是大雪覆盖,凌老二担心到时候自己无法再按原路找回,便又在布帛的后面用特殊的方法画上了路线图,还特意在附近留下了标示以作辨认,可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将布帛交给自己儿子甚至都还来不及将这其中的秘密尽数告知他的儿子时,他就被独孤家的人给灭口了,而他的儿子也突然被一群不明人物追杀,这才有了这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骑马走到了深林的深处,我翻身下了马背,将准备好了的行囊背起,寻着方向,往自己想要去的那个地方快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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