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一阵沉默,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珝,我……”
我很想补救,可似乎机会已经在方才便错失了,因为珝好像已经认为,我不惜一切代价探听四大世家守护了几百年的那个秘密,最终想要的,不过就是那块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既然那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我就帮你得到它就是了。”
没有听我的解释,珝静静的说出这句话来,可我却没有在话语中感受到她的真心。
珝拉着我的手,两个人缓缓的站起身来后,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吹亮,很快便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这回子我才能真正看清珝的脸,一身铠甲的她面容依入往昔般英气逼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红色宝石镶嵌的发冠整齐的束着自然的垂落肩头,显得十分的俊逸出尘,而她那副洒脱淡然的模样,印在我的眼中,惹得我心怦怦直跳,陡然间只觉情难自已,瞧着她的目光都不觉变得火热起来。
谁说那劳什子传国玉玺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啊,我明明想要得到的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罢了啊……
哎,太害羞了,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感受到了来自我的火热目光,珝只道我又在胡思乱想,伸手便直接往我额头弹了一记,不再看我,举着火折子便直直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见我没有动弹的意思,珝淡淡的说了一句,道:
“再不跟过来,我可就不管你了哦。”
我额头吃痛,忙不跌收敛自己火热的目光,有些生气,珝出手真是毫不留情啊!
气鼓鼓的立在原地不愿走了,直到听到她要把我丢下的话语,我怂了,忙紧紧的跟了上去。
“别,别丢下我一个人。”
瞧着那被寒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火折子,还有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珝,我立马三步并成两步的跑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了珝的衣袖,免得她真的说到做到,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可怎么好?
珝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见我是真有些害怕的样子,有点诧异,明明性命攸关之时不见我有半分恐惧之意,在这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之中,竟露出如此畏惧之状,珝对此都有些疑惑了。
主动伸出手来牵住了我的,珝没有回过头来看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道:
“别怕,我牵着你呢。”
“嗯。”
我听着脸色微微一红,情不自禁握紧了她的手,绝不会轻易放开的。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在这条诡异似乎又深不可测的山洞中前行着,看着这一路洞中残留下的一些痕迹,很显然,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窟,因为即便是经历百年的沧桑变化,这上面所遗留下来的斧凿刀刻的痕迹依然还清晰可辨。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疑惑,忙询问道:
“珝,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想探晋末帝的地宫么?”
珝的意思是,难道这里就是入口?那么说来,那张布帛上的地形图所标记的地点并没有错,晋末帝的地下陵寝确实是在这附近。
“可这里并不是王锡的墓冢啊?”
“王锡的墓冢所在你错过了,这里是另一处地宫入口。”
珝的这句话让我不觉一呆,看起来我寻方定位的本领,还有待加强。
我忍不住拉住了珝,好奇的问道:
“那这条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从珝无所顾虑的拉着我跳崖借机躲入这山洞之中,到带着我去寻这洞中藏着的入口,珝很显然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可以通往地宫的通道的,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得知这条通道的啊?
“你这般聪慧,不如猜猜?”
珝居然也学会戏弄我了,我顿时哭笑不得。
“难道同薛家有关?珝,你究竟做了什么?”
不不不,我觉得我应该问珝究竟对薛家做了什么才对吧……
珝向我露出如浴春风般的笑容来,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道:
“就在你同罗恒出城的那晚,我把逍遥楼一夜之间夷为平地,至于薛家,此时此刻,大概也已经自顾不暇了吧……”
我微微一愣,只觉得珝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当真是令人敬佩不已的,我也曾向过要好好整治一下那座万恶之源——逍遥楼的,可总是有些顾及,却没想到,珝以雷霆手段,竟在一夜之间,便将逍遥楼夷为平地了,薛家是逍遥楼身后最大的受益者,现在逍遥楼被毁,想必薛家设计乔三的事情也已经败露了,那乔三是个个性偏激之人,一旦得知当年的真相,只会与薛家拼得鱼死网破,现在的薛家,的确是自顾不暇了。
这般说来,这条通往地宫的暗道,应该就是从薛家打探到的吧,毕竟,这薛家可是当年这座地宫的修建者之一,也是主要的设计者,会知道这样一条通道,也在情理之中。
“那之后还有发生什么么?”
珝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边走便继续说道:
“接下里不就是罗恒为贼寇所围困,而你,不服调令,私自前来探寻王锡墓冢,还让自己深陷险境,本帅这不就赶来救你了么?”
闻言,我不禁苦笑一声,面有尬色,可总觉得珝还有话没有说完,后续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忍不住问道:
“那你可见到那个人了?”
珝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我微微诧异,却看到我们跟前又是个黑不见底的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
珝见状松开了我的手,从怀中取出了另一根火折子点亮,随即将另一根直接丢下了甚洞之中。
还好,这洞虽然深,可却是有底的,而且落下去的火折子也没有熄灭,说明下面没有毒气瘴气,可以通行了。
“从这个洞口跳下去,应该就是通往地宫的入口了,你确定要去么?这个高度的话,没有绳索,我们很难再按原路返回了。”
我察觉到了危机感,忙说道:
“不,你不能陪我一起去!”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么?”
我不能让珝同我一起冒这个险。
“那我们都别下去了,过几日再说吧。”
“亦可,我已沿路留下记号,待小鱼她们寻过来并找到这里可能也得明早了,或者你想在这里将就歇息一晚,不过,如今气候寒冷,我担心没有柴火取暖,我们很有可能扛不过今晚……”
“……”
说来说去,还是得继续前走才行对吧。
“珝,若是我们无法从地宫里活着回去,该怎么办啊?”
我忍不住问出了这句丧气的话来,因为珝分析的没错,面对这种境况,我们确实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
珝却只是淡然一笑,静静的看了看我,说道:
“还没进去你就说这样的丧气话了么,这可不像你!你不是一直都胆大妄为的么,这回竟然害怕了?”
被珝这样调侃,我脸上不禁一红,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我不是真的不怕死,其实我很怕,我怕我若是死了,你会很伤心,更怕……”
我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为了她,我是真的怕死,也不敢死啊!
珝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脸上是无比坚定的神色,言道:
“那你现在不用怕了,即便是死,我们也能死在一块,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闻言,我也不禁坦然一笑,珝说得对,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死与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
点了点头,我决定和珝一起入这地宫了。
“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带你下去。”
珝知道我畏高,便给我提出了这个很好的建议。
我正犹豫不决,珝便拉着我直接往下面跳了下去,吓得我差点又尖叫出声了……
待平稳着陆,我已经浑身发软的靠在珝身上了,还兀自惊魂不定,今晚我是接二连三的被珝戏弄和惊吓,这肯定是她想要借此来惩罚我,故意如此作为。
“好了,继续向前走吧。”
珝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甚至都不留给我反抗的余地,牵着我的手,就径直往前走了。
我如何能这般轻易的就放过她呢?
“你是故意吓我的吧?”
“是啊,就是喜欢听到你吓得尖叫的声音,不可以么?”
我一时语塞,真是又羞又恼,气鼓鼓的一句话都说出来了。
好吧,这个人耍起无赖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招架的,只能是大方的原谅她了……
正当我准备把这事儿就此翻篇的时候,珝却突然近过身来,在我耳边柔声叮咛道:
“其实,我更喜欢听你……娇……喘……的声音。”
这话音刚落,我登时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过分。”
推开了珝,也不知她今儿个是怎么了,仗着她少帅的身份压制我不说,还不知羞的出言调戏我,这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欲对她还以颜色,却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气得我恨不得满地打滚,谁让我打又打不过她,骂又不敢骂呢?真是太怂了!
“我,我不要理你了!”
一跺脚,我就只剩下躲着她这招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当我脱了她的手,快步走到了地宫入口的一座石门前,我才意识到,我就算是想躲得远远的,在这个地宫之中,也根本就躲不了多远的呢。
身后,珝也跟了上来,见我被一扇石门给挡住了去喽,嘴角尽是得意的笑容,见我那张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忍不住调笑道: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我气得立刻伸手去推眼前的那座石门,可却是使了全身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撼动这扇石门分毫,顿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为了挽回我那早已少得可怜的颜面,我双手交叉胸前,涨红着脸,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道:
“这石门后头肯定被巨石给顶住了!”
“哦?”
珝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旋即越过了我,伸手去推那两扇石门。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星子,一脸紧张兮兮的望着接下来事情发展的动态,心里的感觉十分的复杂,既希望石门能被打开,又希望石门不要在珝手中打开,不然,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起初,石门确实好像也是一动不动,没有什么动静,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可紧接着突然听到一声巨石被移动后所发出的那种响声之后,我心中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了,只觉得这扇石门,就快要被珝给打开了……
“等,等等……”
我忙不得向前二步拉住了珝,阻止她再继续下去了。
珝故作一脸无畏的表情盯着我瞧,等着我把为何阻止她推开石门的理由说出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苦笑了两声,忙不迭的说道:
“欸,珝啊,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为上,毕竟这门后是地宫陵寝,万一里面有什么害人的陷阱或者毒气什么的,伤到你就不好了,是不是,我这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啊,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珝朝我笑了两声,掌中用劲,居然一把便将这扇石门给推开了!我瞧得是目瞪口呆,而她却一脸淡然的表情,直到石门被打开了好一会儿,我们两个都保持着这种彼此面对面,我呆滞,她微笑着的彼此相望的神情……
“也没有什么么,很安全啊!”
珝觉得方才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还不足以将我可怜的自尊心给击垮,又格外再补了两刀,十分的快狠准。
我只觉得当即就要吐出一口鲜血了。
算你狠!
呜呜……
最后,我忍不住蹲下身来开始嚎啕大哭,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不信这招都制服不了她。
我的这招效果还是惊奇的好,珝瞧见了我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走到我身边来就准备来安慰我了,而我则乘机哭得越发凄惨,就差满地打滚撒娇了。
怎知珝有些邪魅的勾住了我的下颌,让我正视着她的双眼,只听到不急不缓,慢悠悠而又无比狷狂的说了一句,道:
“这小模样,哭得是梨花带雨,真叫本帅见了,心生怜爱,你若再哭,本帅可就要吻你了哦!”
闻言,我只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错的真是太离谱了,错就错在太自不量力;我败了,真的败了,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败在了她的手下;见到这副惨状,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是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啊!
我立马就止住了眼泪,像变脸一般立刻破涕为笑,笑嘻嘻的向珝提出了自己中肯的建议,道: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赶紧进去吧!”
说完,急忙起身,就准备先往地宫里面逃窜,可才没跑几步就被珝一把给拽了回来,揽进了怀里……
珝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头,在我耳边温和的吐着有些火热的气息,柔声说道:
“这般着急作甚,本帅说过,我想吻你的。”
闻言,我心跳都仿佛漏掉了一拍,今日的珝果然有些异样,可当真是生我气了,所以才这般接二连三的戏弄于我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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