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哆嗦,再没敢多说什么,低着头应了声是,正要退出去,耳边忽然又落下一道低喝,“等等。”
周鸿文倏地顿了盘核桃的动作,缓缓掀起眼皮,阴沉着脸色道,“吩咐下去,最近出门办事都长点眼,少给我找不痛快。”
“是。”男人点头如小鸡啄米,赶紧退了出去。
周鸿文闭了闭眼,面色凝重地长出了一口气。
余舒雨掀起眼皮,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十分有眼色地替他按摩太阳穴,细声细气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气成这样?”
“生意上的事。”周鸿文连眼皮都懒得抬,顺嘴敷衍了一句。
余舒雨脸色僵了僵,刚要再问些什么,却被他反捉住了手腕,听似漫不经心的试探响在耳边,“上午都去干什么了?”
粗粝的老茧摩擦过她柔嫩细腻的皮肤,如同毒蛇的信子缓缓舔过。
余舒雨喉咙里涌起一阵恶心,强行克制住想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僵硬地扯出一抹温柔的笑脸,“逛街,买了新裙子,然后去喝了咖啡。”
周鸿文轻笑一声,面上表情阴晴不定,语气却仍云淡风轻,“没去什么别的地方?”
话落,他分明感觉掌中那只手僵了一下。
余舒雨心头“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一时间哑了声。
跟了周鸿文这么久,她对眼前这副和善慈祥的皮囊下藏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十分清楚。他控制欲极强,几乎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偷偷去疗养院附近......
刹那间,余舒雨额角上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周鸿文松开她的手,顺手在她纤细的小腰上拍了一下,“去楼上,待会儿叫你再出来。”
余舒雨如遭大赦,猛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转身上了楼,逃窜似的关上房门。
她身上冷汗未干,湿淋淋地黏在后背上,刚惊魂未定地在床头坐下,包里的手机就“嘟嘟”地响了起来。
余舒雨飞快地接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捂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关上门后才接起,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不疾不徐道,“余小姐,您也说过特殊情况除外。”
余舒雨提心吊胆,生怕背后那扇门被冷不丁推开,情急之下捂着手机咬牙切齿地道,“有什么快说!”
“闻人少爷醒了。”
男人平静的音调如同天降甘霖,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她心头上的烦躁和怒火。闻声,余舒雨蓦地瞪大了眼睛,眼底擦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一时间没控制好,连音调都高了不少。
“真的吗?!”
“亲眼所见。”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传来窸窣声响,“有人来了,我先挂了,余小姐,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