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和，要不是看在蛋挞和荔枝为你说情的份上，就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早被赶出司家了。我再提醒你一遍，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被我知道你在工作时间出这种低级的岔子，不要等我亲自说，自己主动收拾东西滚出去。”
他单薄的唇飞快地动着，短短十几秒，说出的话一句塞一句的伤人，末了，还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确保两道冰冷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一字一顿地道，“听明白了吗？”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司墨却满脑子都是昨晚两个小家伙慌里慌张跑过来挠门带他下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她的场景。
推开门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的瞬间，他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是那个被他一不小心弄丢了的、只能自欺欺人地做出个衣冠冢来自我安慰的人。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司墨向来波澜不惊的一颗心瞬间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等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凭着肌肉记忆叫来了人帮忙，甚至大半夜不由分说地把肖敛拽了过来。
肖医生看完人，半点毛病没查出来，打着哈欠控诉着要涨工资，被司墨过河拆桥地早早撵走了，而后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出了一层薄汗。
那股压抑在心底的不安转为烦躁，不受控制地顺着毛孔往外漏，就像是他刻意做出的冷静姿态被拆穿了一样。
所有烦躁一股脑地涌出来，化作嘴边的刻薄冷漠，发泄在眼前这个与令他痛苦不堪的过往毫无关系的女人身上。
司墨抿了抿唇，目光转冷，眉心微微拧起，敛了视线转而看向一侧，半边脸颊有些僵硬地绷着。
苏酥看不出他心底波涛翻涌的情绪，莫名其妙挨了一通骂，当即就火了，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鼻子说一句“那是我儿子女儿对我好关你屁事”。
但她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再想想此人为她立的那个衣冠冢，心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思及此，苏酥状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司墨眼底那两道不甚明显的青黑，多少从他那副刀劈斧凿出来的冰冷外壳里看出了几分憔悴，于是磨了磨牙，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冲动是魔鬼。
退一步海阔天空。
下一秒，她低下头，听见自己伪装得委屈又恐慌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对不起司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昨晚......情绪不太好，所以才......”
苏酥把现在假装的角色演绎得游刃有余，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蝇般的哼哼。
司墨没什么耐心听她说这些，本想直接转身走来着，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皱着眉顺着问了一嘴，“为什么？”
“......啊？”
“为什么情绪不好。”司墨面无表情，“我不想看见我的员工带着个人情绪工作，效率低下，影响智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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