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声音颤抖的厉害，如同大白天见了鬼，哆哆嗦嗦地指着倒在苏酥脚边、双眼凸出的尸体。
苏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割断了他的喉咙，动作干脆利落。
旁边的一行人见状吓得魂不守舍，再也不敢转过头来拿什么芯片，争先恐后地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痛感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
这王八蛋。
苏酥淬了一口唾沫，咬着牙蹲下身来，在那男人胸口的口袋里摸到一只一次性小袋子，里面装了片黑色的晶状体。
司墨带着一群人冲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女人满脸满手血污，细白的脖颈上血迹喷溅出淋漓红梅。她纤细的身躯跪倒在几具死状狰狞的尸体中央，手上举高了什么东西，正歪头对着阳光看，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走廊里血腥味重的骇人，仿佛野兽捕猎过后的现场。
司墨收了手枪，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每走近一步，心脏就跳的快几分。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那女人身边的。
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光线，将女人整个笼罩进一片狭长的阴影中。女人这才抬起头看向他，那张满是血污的小脸上，眼神明亮而清澈。
她举起那只袋子递过去，“司爷，芯片在这儿，您看看是不是——”
“司爷”两个字入耳的瞬间，司墨隐忍在心底的情感猛地迸发而出。没等她说完，他冷不丁地俯身，没去接那块芯片，反而一把抓住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腕。
肢体触碰的瞬间，苏酥一怔，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修长的手指，然后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却被他握的更紧。
苏酥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半晌只勉强憋出来句，“你......”
没有导电。
司墨冰蓝的眼底渐渐渗出赤红的血丝，手上力气一寸寸收紧，侧颊上的肌肉紧绷得几乎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酥嘴角一抽，心道一声“完蛋”。
本以为今天是没机会告诉他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阴差阳错的还是被他给发现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苏酥下意识地捏了捏那只空荡荡的手，一捏，掌心的血捏出一掌腥甜的湿滑。
捕捉到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司墨冷笑一声，声音一字一顿，如同尖锐沉重的冰凌砸下来，“你觉得这样好玩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
他怒极反笑，尾音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瞳底的幽蓝浓得骇人，字字泣血。
苏酥被那眼神刺得无处可躲，却又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难得在他面前吃了瘪。
男人握在腕上的那只手看似力道大得惊人，指节攥的尽数发白，却并没有让她觉得疼。他的力气全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就算是此时此刻，也半点没舍得伤着她。
这细微的发现让苏酥心尖发颤，她不自觉地蜷起手指，睫毛颤抖着垂下去，十分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