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女声。“你好。”
小护士转过头,冷不丁地撞上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叫出来。
苏酥蹭了一把脸上的血痕,不甚在意地在衣角上抹了抹,“能借我用一下电话吗?”
盘山公路上,一行人眼睁睁地看着司墨甩开车门下来。
他连外套都没穿,单薄的衬衫被冷风锁着,隐隐透出几分流利的肌肉线条来,他裹着满身戾气,一头扎进了众人中央,随即扫过去一眼,迅速地锁定了这群人中的领头羊,居高临下地道,“下面的人,身份查清楚了吗?”
那人立马毕恭毕敬地一低头,“司爷,警察那边还没有给结果。”
“是我养着你们,还是警察养着你们?”司墨语气森森,竟是崩出了一声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司的工资什么时候要到警局去领了?”
那人吓得冷汗涔涔,立马改口,哆哆嗦嗦地道,“我们的......人也在查了。”
司墨垂下眼眸。
他湛蓝的瞳深如林间枯井,透着幽幽骇人的森凉,倒映出那人惊恐失措的模样。
“我们的人?”他薄唇微动,透着几分嗜血的戾气,“那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被他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吓得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赶忙点了一连串的头,“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完,赶忙带着一群人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司爷!”裴邢下了车小跑过来,生怕司墨一时冲动真跳下山谷去找人,赶忙冲过来挡在他面前。
不料他刚一站定,迎面看见的却是司墨眼底迅速弥漫出来的红血丝。
裴邢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司墨状作平静无波的痛苦而森冷的面色,不忍地叫了一声,“......司爷。”
可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
好端端的生日没过成,大半夜的还到这盘山公路上吹冷风,无论是哪一件他都无从说起,只好就这么沉默着站在司墨身旁。
司墨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漆黑山谷。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薄唇死死地抿着,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一点血肉厮磨,磨出了满口腥甜的铁锈味。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满心期待地等着苏酥给他的生日惊喜,此刻却胸口生疼,又无处可发泄。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乖乖听话,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牵扯进这种生死不定的僵局中?
一股剧烈的火从喉咙里冒出来,快要将他整个人烧穿了。他不敢想象,如果等会儿警方确认了身份,说那两具尸体其中一人就是苏酥,他会怎么样。
要疯还是要死,似乎都由不得他选择。
裴邢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他却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能勉强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脑子里却依旧一团乱麻。
那女人......那女人......简直是个妖精!
当初就不该对她心软,不该那么轻易地原谅她假死的事,不该掏心掏肺、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哄着她顺着她,不该......
“司爷!”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刚才那被他骂走了的男人踉跄着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迎上司墨含血的目光,立马绷直了后背,“死的......死的是两个男人,看着像是缅甸人,具体的名字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