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努力端着严肃的语调,脸色却半点也凶不起来,手上捏着那单薄的一团肉,却也舍不得用力。
苏酥还攥着那张纸,歪着脑袋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
司墨瞬间没了半点脾气,嘴角极轻地抽了抽,指腹在她微凉的脸颊上蹭了一下,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好了,先回去再说。”
苏酥望着他的侧颜,忽然心头一动,嘿嘿笑了两声。
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她已经无师自通地摸透了司墨的脾气,早知道这人虽然总是一副刀劈斧凿的冰冷模样,实际上稍微一逗就可爱得不行。
“司墨。”她故意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扣在肩膀上的那只手紧了紧,但紧接着司墨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一定要明知故问,还是说只有我现在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能接受这个既定事实?”
苏酥目瞪口呆,“......”
她逗人不成,反被他三言两语撩得耳后烧燎滚烫,最擅长的插科打诨也戛然而止,脸颊上迅速地浮起一层可疑的血色。
刚想说点什么,一阵凉风忽然从背后吹来,抚乱了她鬓边的发丝。
苏酥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视线从纠缠的睫毛和发丝之间探出去,隐约看见几片斜飞的桃花。
两人动作飞快地把这座宅院前前后后翻了个遍,最终除了几张发黄的手稿外,没找到半点和出现在家史中的“神力”有关的内容。
苏酥不死心,坚持到庭院转了好几圈,连假山后面都没放过,仔仔细细地挨着看了一遍。
她身后的长廊上,司墨垂眸,视线一目十行地扫过手上那几张已经不知看了几遍的纸页,眉心紧皱的力度一点点加深。
忽然,一声清脆的“咔吧”声传来,植物汁液的味道迸溅在空气里,随着风送入他的气息。
司墨下意识地抬头,正好撞见一截折断的竹子从身前飞过来,掉在青石板砖铺就的小路上。
假山一侧,苏酥皱着纤细的眉,一手握住另一根十分茁壮的竹子,还没有那竹子粗的手臂轻轻一动,竹子“咔吧”一声脆响,被拦腰折断了,如出一辙地丢在一边。
而那位“身体不好”的姑娘则收回了胳膊,把搭在肩膀上的外套拉紧了些,一边小声嘟囔一边继续往前走,就这么凭着一己之力,硬是十分凶残地在那假山旁辟出了一条小路来。
司墨淡定地踩着那几茎翠竹残骸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剩余的半截利落得堪比刀劈的竹子断面,“就算真有其他的手稿也不会放在园子里,先出来,小心扎到手。”
苏酥捏着一茎枝条,指尖被翠绿的叶茎衬的细白莹润。
她一本正经地摇头道,“这种大宅院里面一般都是有密室的,说不定我们想找的东西就藏在密室里,你等我找找看机关藏在什么地方。”
说着,她开始在假山上乱摸起来。
“......”司墨嘴角一颤,“你怎么知道会有密室?”
身为本家的传人,连他都不知道自家这座老宅里有什么所谓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