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吩咐跟来的保镖们都把身上的枪拿出来。
那中年人朝身旁的“船工”淡淡地一扬下巴,“船工”点点头,搬着箱子走下来,挨个开始收。
直到最后一把枪也“咣当”一声落进箱子里,那中年人才缓缓眯了眯眼眸,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这群黑衣保镖的腰间。他眼角弯的十分夸张,连带着笑意也变得阴森起来,“司总还真是心细,手下的人居然个个都还带着甩棍,呵呵......”
“一根棍子而已。”司墨忽的掀起眼皮,冷冽骇人的目光从长睫下探出来,单薄的唇角冷不丁一勾,眼底没有半点温度,“阁下要是喜欢,拿去就是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家主人如果有意要和我交朋友,却做到这个份上,我看也没什么必要了。”
那中年人脸上的笑意终于僵了一下,额角似乎是跳了跳,半晌才硬邦邦地继续道,“司总说笑了。”
司墨淡然道,“我也是好多年没见到过你家主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一时新鲜,多说了两句,还请别往心里去。”
那男人脸颊倏地绷紧,完美无瑕的笑意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他侧过身让开路,“司总好雅兴,里面请。”
“轰隆”一声巨响,游轮前方裂开了个巨大的口子,一道铺着红色氍毹的台阶从里面伸出来,一级一级地缓缓展开,落在司墨面前。
他不动声色地牵起苏酥的手,风度翩翩而不失礼节地走了上去。小丫头趴在父亲肩上,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中年人弯下腰,保持着一副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笑脸,在司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忽然偏过头,森寒的视线从半睁的眼眸中探出来,像是佯装冬眠的毒蛇终于吐出了鲜红的信子。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跟在司墨身旁的那一大一小两名女性的相貌,身侧的男人就蓦地顿住了脚步,倏然转过头来,那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一下子钉在他面上,带着一股强大而压迫感十足的震慑力。
那双冰蓝的眼睛深邃若寒潭,清晰地倒映着那中年人骤然怔住的脸。
他登时瞳孔骤缩,心头一震,慌忙撇开了视线。
司墨轻轻勾了勾唇角,扯出一道无声的讥诮笑意,只是那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便悄无声息地化作了虚无。
好些年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货色了,原本还当能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无趣。
裴邢快步跟上那道走的飞快的修长身影,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畔道,“司爷,我先在船上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枪拿回来。”
司墨淡淡地“嗯”了一声,“去吧。”
游轮上的装潢十分豪华,大厅中摆放着数十张自助餐台,香槟杯晶莹剔透,美酒满盈,甚至有专人在现场演奏,悠扬动听的小提琴声如细腻温柔的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开来。
小丫头眼巴巴地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伸出小手要去够,被苏酥一把拦住,“等等。”
小丫头一怔,不知道一向疼她的妈咪为什么突然连块小蛋糕也不肯帮她拿了,当即就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司墨无声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