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确定那东西是淬星碎片，贸然抬价无异于拿钱打水漂玩，血本无归不说，还没处说理。
一时间，场内陷入了一片诡谲的沉默。
忽然，人群中冒出一只牌子，平淡的男声坚定地响起，“5000万。”
这句话像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丢进了湖中，瞬间激起了一阵更高的骚动。离得近的几个不约而同地纷纷回头看去，待看清举牌人时低下头小声议论起来，神色凝重而犹豫不决。
“33号这位先生给出了5000万的价格。5000万，还有更高的吗？”
苏酥一愣，拽了拽司墨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就是这个吗？”
司墨不动声色地把牌子放到膝盖上，“什么？”
苏酥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活像是刚赶到交易现场与人接头的底下特工，“碎片。”
他们这趟来不就是为了那块劳什子碎片吗。
司墨轻轻扯出个微笑来，在苏酥目瞪口呆，差点脱口而出“淬星碎片原来长这样”的时候不失时宜地动了动嘴唇，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道，“不是。”
“......”苏酥嘴角一颤，“那你拍它干嘛，那么贵。”
“因为漂亮。”司墨面不改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很适合你，戴在你手上一定好看。”
“......”苏酥愣住了。
她望着那双在黑暗中闪着温润亮光的湛蓝色瞳仁，心口蓦地一跳。好半天，才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啊？”
司墨翘了翘唇角，温暖而干燥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楼上的监控室内，都灵倚在宽大柔软的皮椅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带着面具的俊颜，两条纤细而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蹬在办公桌边缘。
她歪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抓在自己胳膊上的乌鸦，苍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挠着它漆黑发亮的翅膀，苍白的脸上那两片唇眼色鲜艳得几乎晃眼，缓缓勾出了一抹冰冷渗人的笑意。
“你看。”她喃喃地对着怀中的乌鸦说，“多有意思。”
话落，又兀自“咯咯”地笑起来。
大厅内，司墨那5000万的价格甩出来之后，周围的各位明显都不太能坐得住了。
主持人脸上仍然挂着那副雷打不动的笑容，“5000万一次。”
台下的躁动声更明显了。
这鱼龙混杂的深潭终于被价值5000万的一颗石子砸出了千丈巨浪，鱼龙混杂的蛇虫鼠蚁全都冒出了头，搅的水中一片浑浊。
主持人仿佛丝毫觉察不到台下的异动，唇边的微笑甜腻得惹人厌恶，手上举起了锤子，一字一顿地道，“5000万，第二次。”
刚才那个叫出3000万的男人咬了咬牙，额角上冒出了层单薄的冷汗，他垂在膝上的拳头捏了又捏，终于狠着心举起了牌子，抢在一锤定音之前的瞬间叫道，“5100万！”
锤子落到一半，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主持人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那张有些苍白的中年男人的脸，唇边笑意更深，“79号先生叫道了5100万，还有更高的吗？”
司墨面不改色，再次举起了牌子，声音沉着而冷静，“6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