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爷笑声更大,心中更看不上田家了,“哈哈!南北城那些无赖可不管什么田家、宋家,他们眼睛里只看得见钱。”
王少爷跟着附和:“我也听说了,现在我们家那些门房无事磕牙就拿这件事打趣,大概全金陵城的门房都知道,那田夫人带回来的两个护院,看着又凶又壮,却原来,竟是个银样镴枪头,是个纸糊的人儿,不中用的纸老虎!”
“诶,我听说她是走官道来的金陵,就那俩护卫,徐州、凤阳匪患又多,她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从开封府绕过来的吧?”不知是谁感慨一句。
曾少爷砸吧一口酒,口中有些含糊不清,大约是有些醉了,“就是,就单她送到我家那些珠宝,好家伙,竟然有两颗海碗大小的夜明珠——她也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运回来?就指望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护院?”
史少爷想到自家收到的那些不说价值连城,也足够让人瞠目结舌的珠宝,忽然慨叹一句:“真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山匪们运气太差,竟然这样也能安全到金陵。”
孔二少爷笑道:“这田夫人估计是脑子不好,看来还是傻人有傻福。”
待到华灯初上,素音悄悄走入画舫内,在宋煜耳边低声咕哝两句,宋煜神色未变,仍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叫素衣回去先弄一碗雪梨羹热着,我回去就用。”
素衣知道少主喝了酒喜欢吃甜食,于是点了点头,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宋煜站起身,身形有些不稳,抱歉的拱了拱手,笑着道:“没想到这百花醉入口微甜,后劲却大,诸位兄弟,我先自罚三杯,府中有事还需先走一步,今晚的一切,都算在周二头上。”
周二端着酒盅的手一抖,酒洒了大半,他愣愣的看着宋煜消失在帘子后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起身,晃了一晃,追了出去。
宋煜正站在甲板上,等着另一艘船靠近。
他忙赶了上去,带着可怜巴巴的神色哀嚎道:“怎么又是我?!”
宋煜挑了挑眉,“御赐的玉佩都给你了,抵不了区区一顿酒钱?”
周二气的跳脚,梗着脖子不依,“这怎么能一样?那是我赢的!赢的!”
宋煜两手一摊,打算无赖到底,“反正我没钱,不然待会你去我家翻翻有什么值钱的,你都搬走就是了!”
周二怒目而视,“谁不知道你的好东西都在京城呢?净拿这些话敷衍我。”
宋煜嘻嘻笑着,转过头见船已经快到近前了,故作无奈状:“你不是一直喜欢我那幅前朝的清明紫竹图?等回了京城去我那取走吧!”
周二一听,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带着小意殷勤,谄媚道:“尘儿哥向来说话算话,我还是信得过的——尘儿哥,发生什么事了?可用小弟帮忙?”
“装醉!”宋煜曲起食指敲了敲他的脑门。
周二一愣。
宋煜似笑非笑的理了理袖子,半真半假的道:“都喝成这副德性了,还记着你的银子你的画,可见你人虽糊涂了,可心里还明白着呢,难怪令堂让你帮着查账,可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尘儿哥——”
宋煜面上才露出一抹无奈来,对着周二耸了耸肩,“诶,说起来真是扫兴,七皇子去了我家,说要和我叙叙——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周二立刻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诶,这个七皇子跟大皇子可不一样,是个面热心冷,手黑心狠的,你啊,小心着点吧”说完,还摇头叹息着拍了拍宋煜的肩,转身便进了画舫。
宋煜眸子闪了闪,笑着转身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