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耸了耸肩,“我可不像周伯父那般酷爱竹子,那东西中看不中用,我也只是图个新鲜,要来何用?”
“那我那还有几本咱们当朝阁老和老翰林的字帖,装订的十分精巧,要不我给尘儿哥送到府上?”
“我这个闲散的侯爷又不用上折子,而且本大爷也不想在书法上有什么造诣,我家地方小,还是不要拿来占地方了。
周二咬了咬牙,“我知道尘儿哥喜欢看那些有意思的杂书,我父亲书房里还有两本翁公著的孤本,里边的插图十分精巧,我悄悄偷出来送给你!”
“令尊藏的书,我怎么敢要!”
“嘿嘿,也是别人送给我父亲的,他不爱看那些,扔在博古架顶上都接灰了!我就算是偷出来他也不会发现的,就算他发现了,我也绝不会出卖尘儿哥你,我就说被我不小心烧了——反正到时候书也没有了,我顶多就是被罚跪而已。”周二越说越兴奋,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哈巴狗,“怎么样?尘儿哥?”
宋煜却笑了笑,好看的眸子微微弯起,像是笼着荧光的明珠,“我不感兴趣,倒是你那个七宝玲珑镶东珠的宝塔,听说倒是个传世之宝。”
周二哀嚎一声,“那是我外婆的嫁妆!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那东西给你啊——尘儿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就一次!回去我把我那五个一样大小的夜明珠给你,珠子不大,可是大小却相同,这已是十分难得了,”周二想了想,又赶紧补充,“当然,还有刚才我说的那两本孤本。”
宋煜眯着眼,笑道:“咱们哥儿俩还只得说这些?你尘儿哥什么时候缺过银子!快好好收着你的好东西罢!”
说完,他撑着头想了想,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对着周二招了招手。
周二眼睛一亮,附耳过去,待他说完,窃窃的笑了。
酒足饭饱,两个人也没让人跟着,只随着人流随意的走,还不时指点一下街边买东西的小媳妇,这个屁股翘,那个长得俏,都觉得比京城的有看头多了。
忽然,宋煜的余光无意的一瞥,扫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你!”
宋煜追了上去,扣住那人的肩。
转过身,却是最平凡无奇的一张脸。
宋煜手指无意识的收拢,那人皱着眉塌肩一躲,瞪了他一眼,开口时声音却难听而尖锐:“你谁啊?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宋煜愣愣的看着还留在空中的手掌皱了皱眉,不动手色的将手收到袖中。
周二看好戏似的挑了挑眉,合上折扇,笑嘻嘻的作了个揖,掏出一锭银子塞进那男子的怀里,“误会!误会!”
那男子捏了捏腰间的银子,冷哼一声,又捏了捏自己的右肩,转身便欲走。
宋煜却一个闪身,挡在了那男子的面前,那双妖魅的桃花眼轻轻眯起,遮住里面骤起的风沙,只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意,“这位兄台,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若有冒犯,还请兄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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