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挑了挑眉毛,那个狂妄的登徒子?
马车外的官道上,素衣骑着马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宋煜侧目,看了素衣一眼,“怎么了?”
“少主,是沈家的马车。”
“沈家?”
素音从后面赶了上来,“少主,是沈家那位表姑娘的车。”
就是寿宴上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
宋煜点了点头刚要打马而过,却忽然顿了顿,在素衣耳边低声吩咐几句,扬长而去。
锦棠等人还在等着排队通过,城门处却有个人带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对着马车拱了拱手,恭敬的道:“不知道贵人是沈家的家眷,多有怠慢,还请您随我从这边通行。”
锦棠沉默了半晌,道:“是平南侯吩咐的?”
“是。”
待到进了城,锦棠早就摘了幕离,可是她仍是手执棋子,对着棋盘发呆。
绿袖忍不住凑到跟前,从暖窠中拿出铜炉替锦棠换了热茶,道:“小姐,平南侯为什么要卖咱们好?”
他不是卖她好,而是向沈家,向外祖父、舅舅们示好,他有意与二哥交好,现在又卖沈家人情,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锦棠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
到了沈宅,锦棠匆匆换了件酡颜色的半臂,抹了把脸,洗去满身的风尘仆仆,便让绿袖随意挽了个小纂,匆匆地往凝辉堂去了。
还没进凝辉堂,便感觉出气氛不对来,裕德园里,所有人匆匆忙忙的进出,锦棠刚进院便见周妈妈带着微笑眉梢却皱着,将沈家惯用的胡大夫送出院子,她不由大吃了一惊,“外祖母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什么病?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主子就是外祖母了,除了她,旁的奴才若是病了可请不来御医告老回来的胡大夫。
她看着胡大夫,胡大夫却捋了捋胡子,看了周妈妈一眼,“表小姐不要过于担心,沈老夫人大约一半是心病,您回来了,她的病大约也就好了。那么老夫就告辞了。”
锦棠也知道胡大夫向来不愿意多事,于是行了个礼,让了一让。
锦棠跟着周妈妈进了正房,东暖阁的临窗大炕上,沈老夫人只穿了一件家常的缃色团福倭缎通袖,头上戴着黛绿色四喜如意宝石抹额,眼角眉梢也挂着憔悴,她急切的行了个礼,便凑到床前,跪坐在紫檀木的脚榻上,“外祖母觉得如何了?我走的时候您还好好地,怎么才几天就病了?这都入夏了,怎么还能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