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沈家几个兄弟闹得厉害,沈策拉着锦棠在一个偏僻的窗户旁边站着说话。
沈策指着下面人头攒动的人群,微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来金陵,正赶上有庙会,你非要去看热闹,你娘不让你去,我那时候习武刚小有所成,仗着有点子功夫在身上便偷偷带了你出去。”
“然后我头一次吃到了老虎的糖人儿,我也是头一次知道,糖人儿也太甜了,还粘牙,一点都不好吃。”
沈策看着锦棠,唇角微勾,淡声笑道:“你人虽然小,可是却皮的不得了,你还记得吗?你看见有捏泥人的,非嚷嚷着要照着我的样子让他捏一个,结果我就一眼没看到你,你就丢了,可要把我给急死了!”
“我哪里是丢了,我只不过钻到旁边的桌案下去捡我的绢花嘛!”
沈策忽然想起来了,笑着指着她一头乌黑又浓密的长发道:“你小时候头发少,连绢花都带不住,怎么长大了头发这样多起来?你回陆家都吃什么了?”
锦棠想起小时候,面上也很无奈,“我哪知道自己都吃了什么生出头发来,大概是随了母亲吧”
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沈策小心翼翼起来,他怕锦棠想起伤心事,赶忙转开话题,“听说七皇子也在这楼里,招了一大帮举子,包了一整个楼层,倒真是大手笔。”
“七皇子倒是礼贤下士,在举子中积累了不少名气。”她之前曾听穆先生说过,这位七皇子在江南这一带很得人心,毕竟,淑妃娘娘是江南人士。
“七皇子听说他才三岁的时候,曾因为自己将风筝线扯断了,打杀了做风筝和跟着放风筝的一干奴才。”
沈策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锦棠一愣,又听沈策道:“三岁看老,小时候性子就如此,现在再怎么软弱,怎么彬彬有礼,等真到有他翻身的那一天,本性怕是就要露出来了吧?”
“也难为他能装这么久还没被人看出来。”锦棠皱了皱眉,她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凑做堆的沈二沈五一群,低声道:“小舅舅以为,谁更可能是太子的人选?”
她前世到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当了太子?是谁最后登了大宝?就算是又活了一世,她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过来人’的先知,很多事,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大皇子从小跟着太后,二皇子又是皇后抚养长大的,五皇子呢——又是最受宠的萧贵妃所出,官家这几年开始有些昏聩,很多朝堂上的大事,听说都是萧贵妃的床帏里决定的,纵然没人敢议论此事,可是萧贵妃干政这件事怕是真的。”
锦棠若有所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太后才在关怀大皇子的同时,提携着淑妃,毕竟淑妃膝下也算是有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