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害怕起来,那个贱人若是侥幸没死,去杀她的人反而落在七皇子的手里,万一攀咬出她
不会的!不会的!——她忽然不敢想下去,坐卧不安之中,又将如意给恨上了三分。
马车里,紫叶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目光却盯着老妇人手中紧握着的玉玦。
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好奇。
她从小在漠北荒漠里和狼一同长大,最不擅长的就是和人沟通,不过,她看着老妇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想起南宫尉的嘱托,不禁干咳一声,勉强说了一句类似搭讪的开头:“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就是那个?”
老妇人眸色空洞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嗯,见到了,也死心了,我回去会遵守承诺,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姑娘放心吧。”
紫叶咳一声,干笑道:“你说不说的,这事儿不归我管,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方才那个要笑又要哭了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愣怔的抬起头,目光却落在紫叶身后那玄色卷草纹的帘子上,马车平稳,帘子轻轻晃动,她的声音轻如一声叹息:“姑娘应该听过话本里讲的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吧?
紫叶睁着大眼,无辜的摇了摇头,她小的时候长在漠北,和狼一起长大,别说是话本,连人都几乎很少见。后来跟着南宫尉,东跑西颠,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听世家小姐打发时间才听的东西?
老妇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紫叶的好奇心被挑起,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知道啊!”
老妇人看着晃动的窗帘缝隙中洒进车内的光,眼前有些模糊,“老了,一到天黑便看不清楚东西…南山案姑娘总听说过吧?”
南山案可是大沥第一大奇案!
“这个听过。”
老妇人低着头,抚着掌心中成色上好的玉玦,思绪飘到很远。
“我本是江南杜家嫡长女杜氏的乳母。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后来杜家卷入南山案,我也被卖到一个私窠。”
紫叶点点头,这都是她之前知道的。
“听说杜家满门,男人无论老幼全部抄斩,女人三十以上赐白绫,三十以下无论大小贬为贱籍入教坊,是真的吗?”
老妇人垂着眼表情麻木的点了点头。
紫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以为这些事都是民间谣传!
叫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夫人终生为妓,这样的旨意未免太残酷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
“小姐出生就不凡,夫人生她的时候,下着大雪,生了一夜也没生下来,到得第二日傍晚,小姐终于生下来,雪忽然便停了,漫天遍野的火烧云…”
“小姐从小也和旁人不同,旁的孩子只会哭,小姐却不哭不闹的…”
“她的嗅觉从小也和…”
话还没说完,她的腹中忽然抽动,想要吸一口气,却蓦的喷出一大口血来!
老妇人愣怔的看着溅在裙角的血污,红彤彤,仿佛小姐出生那日漫天的晚霞。
看着那一大片晕染开来的血迹,紫叶也是一愣,忙伸手掐住她的手腕。
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