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刚走到近前,便听见癞三、还有围观的仆妇们的话,心中不由大喜。
她踮着脚尖窜到人群中,皱着眉险些哭了出来,她抽出鹅黄色的帕子沾了沾眼角,朝着假山的方向喊道:“我可怜的表小姐啊!你怎么能!这怎么会!呜呜呜呜就算是你想早早的嫁人,可也不必这么荤素不忌,随便找了个无赖就委身了吧”
丹芙一听身后杜氏的声音,暗暗叫苦,她转身,想从人群中挤出去提醒杜氏,“娘子!没想到惊动到了前院了?奴婢瞧着未必就是表小姐,咱们还是——”
杜氏只顾着看热闹将声音扬的更大,丝毫没看见丹芙冲着自己使眼色,“怎么不是?你听方才那人说什么?说他娘子千金娇贵!你再瞧瞧那裙子!那不是前几日她去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才穿过的那条?我当时还说她穿的湖蓝色好看,也想做一条呢!”
“这——”丹芙一时词穷,她要怎么告诉杜氏,跟自家兄长拉扯的那个人,并不是她期待的表小姐?
丹芙一犹豫,杜氏便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心中狂喜,只恨不得将沈府里所有的人都惊动了,她哭哭啼啼的甩着帕子,朝着假山方向喊:“表小姐还未及笈,又没有母亲,毕竟不懂这种事有多要紧,她没准是觉着好玩呢!她怎么会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诶,也真是可怜,没想到,竟然让一个无赖钻了空子!”
就算是没及笈,就不懂私通这件事的轻重了?杜氏这样说,分明是在说表小姐有娘生没娘养!在说陆家和沈家的教养不好!
这话若是传出去,恐怕沈老夫人和秦氏都要遭到诟病!
丹芙如何不懂杜氏话里的意思?她咬了咬唇,却又说不出话来。
杜氏见众人都一副鄙夷的样子,不由得意起来,朝着假山喊:“表小姐!你出来吧!这些下人,我都替你打发走!你们这群狗奴才!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那个轻薄表小姐的大胆狂徒绑起来?”
秦如海挑了挑眉,怎么又变成轻薄了?
癞三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了四周围满了人,又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喊着要来绑自己,不及细想便抡圆了胳膊将来捉他的人甩开怒吼道:“老子跟自己的娘子在此处说话!你们是哪个?竟敢来坏爷爷的好事?”
那个被他甩开的奴才狠狠啐了他一口,扭了扭被他甩疼的腕子恶狠狠的骂道:“你娘子?哪个是你娘子?换过庚帖了没有?不要脸的腌臜货,也敢癞蛤蟆垂涎起天鹅肉来了!私通可是大罪!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癞三一听‘私通’二字,顿时心中一阵发虚——他方才调戏人家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不过,他又挺了挺胸膛,怕什么!他媳妇可是这家的表小姐!他的未来岳丈,那可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大员!他岂能怕了这几个奴才?
再说了,是人家表小姐先看上他的,再怎么样,‘私通’这两个字也扣不到他的头上!
他索性豁出去了,双手抱肩梗起了脖子,“哼哼!爷爷还要劝劝你们想清楚了再动手,爷方才可是看了你们小姐的身子!你们若是得罪了我,哼!这亲,爷可就不娶了!爷倒要看看,到最后是谁要哭着去求爷!”
话音一落,人群中响起一阵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