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双眸子甩出脑海,“绿饶,你去问问咱们还有多久上岸?我一会作画可不喜欢画到一半被打断了。”
等到绿饶也出了门,锦棠才亲自给孔妈妈斟了杯茶,指尖一推,便推到了孔妈妈的手边。
“妈妈有什么话便说吧!”
孔妈妈挤出一个笑,“什么都瞒不过小姐”孔妈妈顿住了,张了张嘴,却仍是没发出声音。
锦棠也不催,垂着眼,将茶盅捧在手里用碗盖子一下下刮着茶碗。
孔妈妈心中有些不安,她方才一推门,便看见沈策搂着锦棠的情形,她是过来人,知道男人看心爱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神情,方才那一瞥,惊得她如同五雷轰顶,吓得赶紧关上了门。
沈策可是沈府四老爷!是小姐的舅舅!他怎么能?!
虽然她知道沈策是沈老夫人抱养的,和锦棠并无血缘,可是就算是在名份上,他们也是甥舅!沈四老爷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孔妈妈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吓得连出了好几层冷汗,晕船的不适竟也好了。
她在屋中纠结良久,她怕自己看错,可是回忆起沈策和锦棠相处的种种,越想越心惊。
她张了张嘴,想要提醒自家小姐,可是她又怕小姐情窦未开,一经提醒反倒坏事。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的先行试探一番,若是小姐没有那样的心思,那边再好不过,若是小姐也到时候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孔妈妈这才弯着眼笑道:“小姐,实在是老奴张不开这张嘴。老奴家中有个表侄女,人长得不敢说貌美,但在丫头里也算是一般人偏上,她托奴才打听打听,给您赶车的秦如海、秦小哥儿,家中还有何人?不知道他的亲事是您做主还是——”
锦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方才看孔妈妈皱着眉沉默着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她笑着将茶碗放到桌上,对孔妈妈道:“秦如海是小时候家中遭宰逃到京城被母亲遇到了买来的,家中大约已无亲人,因着面皮好,从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常常被家中的婆子围着,想替自己家的闺女侄女求个亲。”她顿了顿,笑着道,“不过,我是不管这些事的,等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来求我,我便给他指婚。”
孔妈妈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是啊,秦小哥儿长得俊,想必看上他的人不少,只是不知道秦小哥儿的眼光究竟有多高?”
锦棠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管着马房的事,人却晒不黑,一副斯文白净的面皮,看上他的人自然多,他的亲事我是管不了——妈妈的侄女在沈府么?我倒没听过。”
孔妈妈与有荣焉的点点头,“她在沁风园当差,说不得小姐还见过她呢!正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丹砂!”
“多大了?”
“今年正月刚满十五,这边被大夫人提了一等。”
锦棠也笑着点头,“小小年纪就被提了一等,可见规矩眼界都是一等一的,她跟在大舅母身边,往后有的是好姻缘给她挑,您就放心吧!”
孔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借您的吉言,想想也是,我就觉得不成,可是也不甘心,还是想要跟表小姐张一张这口才能死心,若是说秦小哥儿面皮好,我看小姐带过来的那些护卫也都是仪表堂堂。”孔妈妈很有眼色的没提初三他们。
锦棠想了想,还真是,“弘叔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的白面小生。”
孔妈妈眸子闪了闪,“若说俊俏,谁能比得过四舅老爷?他们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四舅老爷的一个手指头。”
锦棠看着孔妈妈有些夸张的表情,失笑道:“谁敢说小舅舅俊俏,他的眼睛弯弯一笑,可是却威严的很,不笑的时候更是比大舅舅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