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翔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出声,可是脚下发虚,站了三次也没能站直,黑衣人不耐,拎着他脚不沾地就往外走。
虽是拎着他,可远远的看就像是和他勾肩搭背并排走一般。
冯翔在这码头的集市呆了几年,外头摆摊子的都是相熟,有人见他身边这个身着玄色锦衣的贵公子,都感慨一句,冯翔这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被贵人看上。
有胆子大的,远远的喊了一句:“冯老头儿!给贵人做烧饼去?老小子运气不错啊!”
冯翔欲哭无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你看他!这就抖一起来了,连乐都不会了!”
众人的哄笑中,冯翔绝望的跟着,不,是被拎着,上了宋煜的船。
素衣上了船,敲开了宋煜的门。“少主,事情都办妥了。”
宋煜点点头,直到手中的紫毫笔锋一转,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才道:“如烟已废,你叫白荷来将她收回吧。”
素衣叹了一口气,犯了少主的大忌,如烟这是自寻死路。
可是他忍不住还是向宋煜求了情,“少主,如烟她自幼便跟属下们一块习武,属下与她虽没有同袍之谊,可也总归是熟悉的,她心思单纯,只是歆慕您并无非分之想,她从前也未出过错,您就念在她是初犯,饶了她这一回?”
宋煜看了看他,面无表情,“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在京城的局势看起来如鱼得水,实则困局丛生,我们不得不小心,避免行差踏错,她生了非分之心,难保在做事的时候有所偏颇。”
素衣沉默了,少主说的对,他们现在无疑是在悬崖边生行走,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谁也不愿意他们之中有人成为这个被放弃的人,可是,谁也不愿意有这样一个人,随时有可能让整件事暴露。
不过,宋煜还是叹了口气,“如烟从小便入了宋家,虽然未上过战场,可也是青云军的一份子,我若真是想除了她,自然叫南宫尉来了。”
“少主是说!”素衣眼睛一亮。
“她总归是女子,又为了宋家不顾名节甘愿入青楼,等到京城的事了,到时候自然要给她寻个好婆家,好歹安稳度日。”
素衣喜出望外的点点头,安稳二字,与他们来讲,是最大不过的奢望。
“你最心软。”宋煜点了点他。
素衣低下头,小声道:“少主,属下知错了。”
“你没错。”
宋煜却摇了摇头,心软,说明心善,善良,是他们这些走在刀尖上,终日过着噬血的生活的人,保留着的最美好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