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稍稍放下了心，可是她忽然叹了口气，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那个贱婢说，人影头上别着一只血玉凤头簪？”
文妈妈拿着茶壶的手一抖，茶水洒出大半，她敛着眼，衬着二夫人没看见，赶忙用帕子将水渍抹去，将茶盅端到二夫人面前，方道：“大块的血玉虽然不常见，可也不是什么绝世仅有的稀罕物件。再说了，天那么黑，她们指不定就看错了。”
二夫人镇定下来，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道：“哼！就算是大嫂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变成了鬼就能拿住我了？真是可笑！这几日你听着些，谁敢再议论这件事，盼儿就是她们的下场！”
那个已经快死了的小丫头叫盼儿，文妈妈点了点头。
二夫人捏了捏杯子，眼眶微缩，“既然当娘的这么不放心女儿，我这个做二婶的也不好再袖手旁观，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咱们理应好好照应照应。”
二夫人顿了顿，将桌上已经放凉的茶盏推了出去，状似不经意的道：“天气渐渐炎热，老太太的病，怎么还没有起色？”
文妈妈会意，笑着将凉茶撤下，“兴许是方子不对，那个华善堂的大夫不是说，要给老太太用鸭跖草煎水喝？”
二夫人点了点头，“老太太的病，也确实该用心治一治了，免得时候一长，下头的人难免议论。”
“夫人，二房那边传出风声来，说是五小姐给二房老太太送去的云腿有问题，二老太太吃坏了身子，已经病了有两日了。”枫露低眉顺目的站在东暖阁回话。
枫丹用美人捶给萧夫人捶着腿，听了枫露的话，不禁道：“之前五小姐还请了华善堂的大夫去二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个消息。”
枫露摇了摇头：“不可能，二老太太病着的时候，二房可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之前咱们也从来没有收到过消息。“
枫丹道：“咱们没收到过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五小姐身边儿那个叫绿什么的丫头，最近园子里可蹦跶的紧呢，我听说，之前她还请了院子里的婆子吃酒？这刚一回来便这样四处笼络，往后指不定怎么样呢——”
枫露道：“你说她啊，那个丫头叫绿袖，从前的时候她就喜欢跟那些老婆子们在一块儿。”
大夫人萧氏撑着额角，摆了摆手，去把陶妈妈给我叫来。
陶妈妈这日正在外头帮着周妈妈晒书，听见大夫人找，忙净了手，进了东暖阁，低眉顺目的行了个礼：“夫人。”
萧氏眉眼未抬，似是闲聊：“听说二老太太病了？”
陶妈妈心中一突，一时莫不清楚萧氏什么意思，斟酌了一番道：“病了有几日了——外头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是和五小姐带回来的云腿有关系，不过夫人放心，老奴已经呵斥了那些瞎传谣言的下人，这件事和咱们大房没有关系。”
萧氏看了看新用凤尾花汁染好的指甲，丹蔻嫣红，衬得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纤指更加白嫩，她斜着眼看了陶妈妈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你也知道，二房和咱们，就算误传什么都不稀奇。”
陶妈妈忙附和：“可不是么，夫人这么忙，她们且跟着添乱呢。”
萧氏似笑非笑，又似刚巧聊到，提了提：“只是不知二老太太病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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