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话音还未落,便有一个没有脚的裙裾慢慢的,轻飘飘的从窗口悬空着漂了过去。
“是谁——”二夫人再开口,声音却颤了几颤,显得中气不足起来。
雨中却传来断断续续的,一阵飘渺的声音:“冤有头,债有主”
二夫人的眼睛蓦然睁大,望着早已经空了的窗口呆呆的回不过神来。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忽然打了个喷嚏,忽然惊醒,却似身梦中,脚下轻飘飘的,她的眼前,仿佛有出现了那个血玉凤头簪,她白着脸,一骨碌爬了起来,拼尽全力将身子靠在窗口,往外探着头。可是庑廊下静悄悄的,那里还有什么白色的影子?
“贱人!沈毓珍,你这个贱人!”
宋煜站在屋顶,听着二夫人骂出口的话,眸子闪了闪,转身消失在雨里。
宋煜离去了,绿饶也回了海棠苑,锦棠给她递了一个干帕子,温声道:“快擦干吧!桌上有姜丝蜜饯,你吃几颗,免得染了风寒。”
绿饶点点头,以便擦着头发,一边默不作声的走到桌上捡了几个姜丝蜜饯吃了,心中暖暖的。
她转过身,刚要向锦棠回事,忽然眉头一皱,瞬间挡在锦棠的面前,低声道:“有生人的气息。”
可是过了一息,她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附近没有其他的声音呀——小姐,请您稍待片刻,奴婢要出去查探一番。”
锦棠的面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轻声道:“不必了,人已经来过了,现在想必早已经走远。”
绿饶大吃一惊,“奴婢走后,竟然有人胆敢擅闯小姐的闺阁吗?”
锦棠腹诽:这都是他第二次闯了,头一次你都不知道
“无事,你放心,来人不是与我们为敌的。”
绿饶还是不放心,她拧着眉,单膝跪道:“都是奴婢思虑不周,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小姐福大命大,这才趋吉避凶,可若是来的是歹人奴婢恐怕——请小姐责罚!”
锦棠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一则她身边的可用之人实在有限,就算她还有初三他们,可是他们毕竟都是男子,内宅总不方便进出,更何况,她暂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初三他们的存在。二来,她也真的是有些怕了,如果再有新的人来跟着她,她着实不能给她像对绿饶绿袖,甚至绿竹那样的信任。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这样下着雨的人真的消极到让人觉得无限惆怅和自我怀疑
绿饶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只以为她在想今夜有人夜闯的事,她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小心的将帕子收好,低声打断了锦棠的兀自出神:“小姐,您吩咐的那些东西都藏好了。”
锦棠这才想起来绿饶说的是什么事,她的眸子闪了闪,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愿我是小人之心夺了她君子之腹,她若是待我好,这个东西就让它永远埋在地底,可若是她背后算计,我就当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