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七皇子如醍醐灌顶,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动着不知名的光:“本王明白了!这件事,二哥一定有蹊跷!他一向不热衷参与什么花宴,聚会,若不是他勾结刺客,一向很少出宫的他怎么会想到要到董家去?若非刺客提前收到了消息,又怎么会那么有安排的进行了一场出人意料的刺杀?对!这件事,二哥看似受伤,实则在父皇面前装了一回诺大的无辜,父皇猜忌了我,猜忌了五皇兄,可是唯独没有猜忌他!”
二皇子若真的勾结了刺客,就应该受重伤,而不是在躲刺客的时候将手割破!姜先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声音毫无波澜,平静的道:“王爷,这件事最该治罪的,就是那帮刺客。”
“刺客?”七皇子皱眉,“刺客固然可恶,可是宋煜的失职也是事实。”
姜先生被七皇子这一噎,顿时噎的说不出话来。
七皇子握着茶杯,胸中忽然冒出一股再也压制不住的怒气,咬牙切齿:“父皇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小,五哥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呢?父皇根本不闻不问!现在好了,回来一个宋煜,难道父皇不知道,儿子和外甥到底应该哪一个更亲近吗?”说着,将手中的茶盅狠狠的摔了出去。
瓷器碎裂声叮当,姜先生面上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窗外开的正好的满园牡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董老夫人百花宴上的刺杀,殿下都觉得蹊跷,皇上难道就不觉得蹊跷?那些刺客真的是要杀二皇子吗?若是如此,为何刺客明明都已经很接近二皇子了,那一剑却没有刺出去反而伏诛?被抓的刺客自己承认了是叛党余孽,却又自绝,这其中,还有什么想不透的关键?”
姜先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他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将开着的窗扇关上,声音低沉而迟缓:“殿下,上一回您在金陵遇刺,咱们没有查到究竟是何人所为,可是消息很快便传开,卑职叫咱们的人在南直隶查了许久,只查到是几个闲帮,晚上喝酒的时候散出去的。可是您遇刺已经是半夜的时候了,有哪个酒肆,还敢在宵禁以后明目张胆的开着?又有哪个闲帮,会在后半夜聚众喝酒,还无意之中谈论刚发生不久,甚至封锁了消息的您遇刺一事?卑职没拿到正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是有心人为之。”
“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姜先生挪开方才还在地上,此刻已经在桌上码放整齐的镇纸,“故意传了这个看似有利于殿下谣言,实则要害殿下;而今日董家百花宴上刺杀二皇子的事旨在让皇上怀疑是二皇子勾结叛党演的苦肉计——那么,殿下以为,这幕后的人,目的是什么?”
七皇子的情绪随着姜先生逐渐冷静下来。
他听了姜先生的分析——假如那个传谣言,给他增加威望的人,目的是为了让父皇怀疑他想要争皇位
这分明是要捧杀他!
他的眸子忽然清明,背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思绪,迅速的跟着姜先生的话,运转起来——
“先生是说——这两伙刺客,或许是同一人所为,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皇怀疑本王和二哥?”
二皇子若是和他都被皇上猜忌,失去了争皇位的可能七皇子忽然大吃一惊:“这样说来,这幕后的人果然是五哥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