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先前二夫人赏给她的那只鎏金簪子,她忙抬头去看众人,海棠园内,竟然全是一水的粗布麻衣,丫鬟们甚至连银簪都没戴,只别了支木簪绾发,!
五小姐更是已经穿好了小功丧服,头上也只有两根银簪子,连个图样都没有!
她愣神的功夫,板子已经重重的落了下来,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重物忽然压在身上,板子已经又举了起来,可是那重物却还在,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后知后觉的惨叫起来,只知道疼,疼的开口便是呼痛声,连‘饶命’二字都没机会喊出口。
绿竹蹙了蹙眉,忍不住想提醒:“小姐,巧翠是二房的人——”
锦棠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翦影,只让人觉得神色莫辩,“觉得我做错了?”
绿竹摇摇头,却固执的道:“小姐没错,只是,她是二房的人。”
锦棠笑了,转身拍了拍绿竹的肩,没有说话。
“小姐,”绿饶低声道:“有个小丫头跑了,想必是回去报信了。”
锦棠看着远处,那个身影不断地变小,直到消失在树丛的后头,她的声音杳远如一只秋雁,寂静却又怅然:“叫她去。就算我没有这么做,二婶也绝不会放过我。”
否则,她就不会借着云腿作伐子,毒死了二老太太。
“小姐!不好了!”绿袖一溜小跑着进了院。
锦棠正要转身回访的步子一顿,回过头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你回来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绿袖抹了一把汗,点点头小声道:“安排好了,初八出城溜达了一圈,后来乔庄了一番,装成个风尘仆仆的样子,天亮开城门的时候就急急的进城去上门报丧,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大家都知道华善堂华大夫家里有事,华夫人早早就收拾好包袱回老家奔丧去了,华大夫那,初三也派了人跟着,保证让二夫人没有可乘之机!”
二夫人给二老太太下毒这件事,绿竹也是知道的,听了绿袖的话,不由大吃一惊:“小姐是怕二夫人杀人灭口?”
锦棠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怕不止是二夫人。”
绿竹忧心忡忡,“二夫人给二老太太送毒汤那晚,也不知道是谁将那一碗砒霜换了,否则,二老太太喝下去,大夫只消看一眼还不就能看出来?到底是谁从中插手,连绿饶都没能查出来?”
绿袖咕哝道:“真是想不明白,咱们府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帮着二夫人谋害二老太太?平日里,二老爷虽然是个和事老,可是与二夫人交好的可不多”
让二老太太的死因隐藏的更隐秘,并且将首尾收拾的这样干净,确实是个高人。
锦棠眸子闪了闪,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不好了?”
绿袖一愣,‘诶呀’一声几乎要跳起来:“陶妈妈带着好些个婆子来,说是夫人下的令,要将小姐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