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饶叹了口气,“那人名叫冯追,今年一十有六,初八他们查来查去,也无非就是个兵油子、小混混,初八他们原本十月就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全部,都打算往回走了,可是却发现忽然出现了一伙人,在假装无意接近他——”
“保安党的人吗?”
绿饶饶了摇头,“初八对他们的门路只觉得眼熟,可是越查却越觉得心惊,最后发现——竟然是沈老太爷的人!”
锦棠也很意外,“外祖父的人?!为什么!”
“初八怕再查下去,扰乱了沈老太爷的计划,所以没敢露面,只是暗暗留心着,结果,跟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那冯追手里的银子更阔绰了,又在外头新置了个五进大宅子。初八怕走漏了消息不敢写信,只好留了一个人在那继续盯着,他只身赶了回来。”
锦棠点头,现在保安党横行,萧家势力暗中崛起,朝中关系又错综复杂,这个时候,谨慎一些,总归不会出大错。
绿袖一直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听着,一直到绿饶说完,她才忍不住开口嘟哝:“五进的宅子,就算是在西宁卫那样的地方想必也不便宜吧?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锦棠手指敲了敲膝头,肯定的道:“所以这银子多半是外祖父给的。”
“可是平白无故的,沈老太爷为什么要给他银子花?初八不是查过了,他没有问题吗?”
陈述是自己人,外祖父找到冯追不可能是为了拉拢陈述,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要拉拢陈述,外祖母与陈述有旧交,通过别的方式岂不是更方便?
既然不是冲着陈述去的,那么便是冲着冯追这个人去的。
可是冯追其人,初八查的那么仔细都没有查到什么,又有什么价值,值得外祖父关注呢?
想到前世的谋逆大罪,她的心中忽然打了个寒颤,“穆先生最近有消息吗?”
绿饶摇了摇头,“自从九月穆先生去了福建,初三试着联系过他几次,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锦棠沉默了一瞬,想到前世的挫败,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坚定的道:“你叫初八将冯追的生平,事无巨细,包括他平时都做了什么,全部写下来交给我。”
既然老天爷要她重活一回,她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事事都想着依赖别人!有穆先生,她如虎添翼,没有穆先生,她也该自强不息才对!
初三回来了,跟着他们一同去的墨鹊也一并回来了。
“少主!”墨鹊一如往昔,站在那里,便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宋煜收势,将长枪递给一旁的素衣,长眸漫不经心的扫过墨鹊身后面生的五人。
素衣低声道:“庄浪卫带回来的,素音都查过了。”
府里带回来的,都是接受过最严苛黑暗的训练,最后要做暗卫的人。
宋煜视线没有停留,只是转身进了书房。
素衣和墨鹊紧紧的跟了进去。
“这不合规矩。”
宋煜接过素衣递过来的巾子擦了擦脸,低着头专心的在铜盆中净手,似乎方才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